天色漸暗,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墓碑林立的墓園中,嚴辰孤獨的佇立在兩座墓碑之前。任由雨水漸漸浸濕他的衣服,但他的神情依然冷峻得可怕。直到一抹慘白的光線出現在嚴辰的眼瞳中。他的臉部線條才略微柔和了一些。
生雲,你來了。嚴辰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但隨後便逸散在他那蒼白的臉上。辰子,別想太多了,該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手電筒光線一轉,誰?許生雲大叫一聲。但除了冰冷寂靜的墓碑,愈下愈大的冷雨,別無他物。
嚴辰苦笑著搖了搖頭。算了,生雲,我們走吧,這裏太冷了。許生雲點點頭咧開嘴,笑了。唰唰唰,究竟是誰?許生雲和嚴辰停下了腳步,但那聲音依舊響起。兩人驚恐的轉過身,向後望去。許生雲長籲一口氣,但嚴辰卻呆滯了,瞳孔中的恐懼似乎在燃燒。許生雲望向嚴辰,再望向前方,空無一人的墓地上,密密麻麻地遍布著人的影子。唰唰唰,接連三聲刺耳的空氣破裂聲傳來。三團黑影從嚴辰他們身邊掠過。嚴辰的臉色幾乎是在刹那間陰沉了下來,隨後越來越多的黑影憑空冒出,尖嘯之聲透過風雨之後,顯得如此飄忽不定。就在這時,幾團略大的黑影向許生雲襲去。嚴辰大駭,咬破中指,向黑影點去。許生雲臉色蒼白,身體如篩糠一般瑟瑟發抖,向後退去。誰知那黑影一觸到嚴辰手指竟返身逃走了。嚴辰用自己的血在許生雲額頭上畫下一個奇怪的符號,那飛掠的眾多黑影全部逆行而去。誒,沒想到辰子你的血還挺管用耶。他們全跑了。但是看見嚴辰虛弱不堪的樣子,立馬收斂下開玩笑的心思。攙扶著他,時不時還回頭望著夜色籠罩的墓園,仿佛還心有餘悸。
回家後,許生雲很快便洗洗睡了。隻有嚴辰一人,他望了一眼熟睡的許生雲。獨自走到客廳的最後一個隱蔽的房間,房間上掛了一把鏽跡斑斑的鎖。嚴辰望著那把鎖出神。許久,他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似的,一把扯下那把鎖。打開房門,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麵而來,房間很暗,牆壁上一盞盞紫色的油燈,也不知是何種材料製成,竟是它在散發著那種香味。房間的牆壁是由一種黑色的金屬鑄成,其中有如同血管一般的紅色脈絡。房間朝東的地方,有一尊神態威嚴,怒目圓睜的神像。其神像的材質恰好與牆壁的相反。通體由紅色的石頭鑄成,其中有黑色的脈絡。神像前,供奉著一柄長槍,其通體黝黑,流轉著紅色的幽光,有著火紅色的紋路。其槍尖,鋒銳無比,隻是靜靜的放在那,但空氣都仿佛被割裂了一般。
嚴辰用左手中指輕觸槍尖,一滴血由槍尖緩緩滲入槍身,散發著妖冶的光。嚴辰緩緩跪下,嚴家各位列祖列宗,小輩嚴辰,迫不得已,到此覺醒靈統。那神像似乎有所感應,兩行清淚從神像眼中滑落。那槍似乎也汲取夠了血液,貫入神像握空的手中,九條黑色的脈絡從神像身上剝落。沒入嚴辰體內,神像兩眼由紅色化為黑色,一雙眼瞳被剝落。與嚴辰雙眼相對,緩緩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