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徵以手扶額，擋住腦門的黑線。
“這來頭不隻是大，簡直是大到沒邊了好吧！”
頓了頓，袁徵繼續開口詢問。
“這無命不是那位的佩劍麼？怎麼，那位竟然，也不在了？”
“我以劍靈的形態寄存在這喋血劍中太多歲月，早已與外界的歲月脫節了。”
說道這裏，袁徵的語氣有些黯然與彷徨。
“嗯，不在了。隻不過他也拖了三四個墊背的，不虧。”小塔的聲音傳出，帶著三分敬意，七分感慨。
“據說，是因為段薇蕊出事了。“
“對方先對她下手，逼那位決戰。”
“那位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怕知道是對方的陰謀，他也是一路直接殺過去。”
“倒是沒想到，絕麗佳人段仙子竟也隕落了。”袁徵讚同，而後歎息，暗道這般紅顏，也逃不過這亂世的宿命。隻要卷入其中，都是這盤大棋中的一枚棋子。
“那位的脾性自是不用說，年輕時就敢孤身屠滅對方一域！”
“我輩楷模，我輩楷模啊！為人當為昆……”
“閉嘴！我特麼知道你崇拜他，不想死就別說了！”小塔突然嗬斥，打斷袁徵的話。
袁徵似是意識到失言，訕訕地笑著。
“哥，你繼續，我不說了！”
小塔鄙夷，暗罵這家夥沒骨氣。
“那一日殺的天崩地裂、星河破碎。那位輾轉殺伐七大域，破滅其五域，最後同對方八位王決戰於遺魂穀，愣是以殘破之身拚死對麵三王，打殘一人。”
“死之時無命拄地，屹立不倒。由於一日之間隕落了太多位王，竟是引發了天哭異象！”
小塔述說，無命輕顫，發出陣陣激越的龍吟之聲，隻是卻仿佛包含著無盡的悲傷及緬懷。
這是那位的故事，也是它的故事。
“也是那一戰，對麵被打怕了，這才有了如今表象上的和平。”
“隻是這表象之下，仍舊是波濤洶湧，暗流浮動，處處都在醞釀著殺機。可歎諸王凋零，精英喪盡，曆史竟出現了斷層，現在的人族完全不知所謂，隻曉得窩裏鬥。”
“一幫廢物！”
“渣子！”
小塔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直接是破口大罵。若是有肉身，估計得是唾沫星子亂飛的狀況。
“好了，別說了。”
袁徵開口，安撫小塔的情緒。
“昊天，你要明白一點，現在不是我們的時代了。”
“是他們的！”
袁徵伸出右手，指向蕭硯。
小塔怔了半晌，而後歎息。
“沒錯，是他們的時代。”
說到這裏，兩人突然沉默，大殿中陡然進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隻是無命劍不時輕顫，明明是青銅鑄就的劍身，卻偏偏逸散出血紅色的劍光。
“開始吧，他的劍心也孕養的差不多了。”足足過了約莫一個時辰，袁徵開口，隨後一指點出，戳向蕭硯的眉心。
異變突起！
蕭硯身子一顫，而後猛然站起，雙臂向後展開，像是在擁抱著什麼，嘴裏更是發出不明的低吼聲。
陡然睜開雙眼，他的眼中竟是殺意盎然，狂躁無比，仿佛充斥著屍山血海。偏偏在他眼眸最深處，又有著詭異的寂靜。
身上衣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充斥著元氣。
“殺！殺！殺！殺！殺！”
蕭硯開口，吐出五個殺字，聲音森冷異常，血腥而又無情。
一柄血色光劍自其百會穴處浮現而出，散發著詭異的光澤，讓人遍體森寒。
在這血色光劍出現的一刹那，袁徵竟是覺得自己的殘魂像是被劍尖指著，宛若待宰的羔羊。
“糟了！”
阮正一拍大腿，殘魂一陣劇烈的顫抖，聲音中帶著無限的焦急。
“老東西，什麼情況！”
小塔在蕭硯剛一發生異變之時，便發出一道浩蕩堂皇的金光想要將他製住，隻是偏偏那無命劍似乎與蕭硯產生了共鳴，見其受到攻擊，陡然便是一劍力劈而下，倒是將小塔嚇得遁走。
“入魔！”袁徵解釋，隻是此刻他也不敢以靈魂體的狀態繼續存在，而是迅速躲回墜落在地麵的喋血劍中。
“我們都忽略了一點，正常的劍心是悟劍而生。但那是自小起，與自身的佩劍朝夕相伴，生死與共，人與劍相通，劍與人不分，從而在體內產生劍心，在劍中誕生劍靈，那是生劍。”
“但這小子，他悟的是有靈之劍，是喪主之劍！是死劍！”
“劍墓中的每一柄間，都是一部悲歌。他悟劍何止千萬柄，經曆了每一位劍主的一生，此刻心中早已被殺意充滿。”
袁徵急切地說著，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操，你這麼懂，你倒是告訴我應該怎麼辦？”小塔大罵，出離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