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諳站在原地不動,碧色的眸子流轉著暗中直直地盯著葉銘,葉銘同樣不動,在距雲諳五尺左右的位置目光如劍地直射雲諳。
兩人的目光隻交接了一瞬,雲諳突然拔地而起,出乎葉銘意料地快速朝馬車奔去,同時傳來雲諳的聲音,“我可以選擇另外一種結果。”
葉銘沒想到雲諳的輕功如此高,幾乎眨眼間,便甩開了他,躥進了馬車附近。
“攔住他。”
而葉銘此時也已經反應過來,一麵叫喊手下攔截雲諳,一麵也閃進了人群中,眼看就要追上來。
但葉銘手下沒有一人能夠抵抗雲諳的攻擊,雲諳甚至沒有使出全力,隻是隨意閃避,便很快到了馬車邊。
雙眸一眯,他抽出隨身的長劍,半點不猶豫,撩起簾子,朝車底邊緣削去。
隻一刀,便把擋板刺穿,但他不敢太用力,刀隻切入了一寸,便輕輕劃開。
卻在這時,後背一緊,葉銘趕上來製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他眉頭微擰,回手攻擊對方,葉銘此時心中又驚又怒。
驚的是雲諳死死盯著這輛馬車不放,怒的是他竟真敢無視自己的威脅。
兩人出招都十分迅速,但葉銘的攻擊,讓雲諳不得不收了手對抗,而葉銘手下也有不少好手,一時間竟讓雲諳帶來的人無法逼近半分,隻有雲諳與葉銘兩人在馬車上你來我往的過招。
馬車急劇顫動,雲諳害怕傷到青悠和肚子裏的孩子,不得已,隻有退離馬車,在地上與葉銘交手。
可是這一讓步,等待時機的葉銘手下卻紛紛圍了上來,就要把馬車駛走。
雲諳來得匆忙,隻調動了送子觀音廟附近的兵馬,隻是一些普通的守城士兵,其中會拳腳功夫的一個手都能數完。
隻是讓人給方敬帶話,命他趕快帶人過來。
眼下已經逼急了葉銘,若他強行闖城門離去,他帶來的人馬根本製止不了,想到這裏,他便再不留手,使出全力與葉銘交手。
葉銘原本覺得對方與自己不相上下,可是此時才發現,對方此前一直留了手,直至此時不得已才施展全力,但他也知道對方這是在拖延他。
“趙秉,一刻鍾內,本將的兵馬必須全部出城,”葉銘一麵快速和雲諳交手,一麵吩咐隨他而來的大將。
“是,將軍。”那人抱手應過之後,便帶了幾個好手轉身朝城門去。
雲諳麵上看不出來半點慌亂,出招之間仍然十分穩健,絲毫不給葉銘突破的機會,竟似被他牢牢控製住了。
武青悠躺在車底,耳邊全都是淩亂的人聲,雖然被隔住了一層但仍然很清晰,可是這些人裏,她聽不到雲諳的聲音。
此時她看不到,感覺不到,唯有靠耳朵去聽,可是聽來聽去,依然隻是嘈雜,心底稍稍有些慌亂,雲諳呢?去哪兒了?
人就怕有了希望再失望,武青悠瞪著眼睛盯著漆黑的空間,豎著耳朵不放過周圍一丁點兒的聲音。
她很想搖頭告訴自己,不會的,他既然發覺了這裏有問題,定然不會離開,他一定在這裏,一定在附近!
武青悠不知道外麵兩人已經交手了上百招,而她所在的馬車被葉銘的手下團團圍住已經離開了原本的位置。
葉銘手下很快把雲諳帶來的人放倒,城門也很快被趙秉等人控製住,人馬如流水一般朝城外流瀉,武青悠所在的馬車也一點點地隨著人群湧動。
原本麵色沉靜的雲諳,臉上保持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他緊緊地抿著唇,招招更加拚命,若是不能在方敬帶人來之前留下葉銘的人馬以及那輛馬車,葉銘他也一定要留下!
就在武青悠所在的馬車緩緩駛到城門處時,城門外趙秉所帶的人馬突然被上千的士兵圍堵住。
趙秉不知道來人是誰,裏麵正發生混亂,他必須得盡量帶人離開這裏,他穩了穩胡亂跳動的心,對著當先一人道,“此乃燕國大將軍葉銘的儀仗軍隊,來者何人,請速速讓開。”
來人正是方敬,方敬的目光掃過一眾散亂的隊伍,目光落在趙秉的身上,“既是葉銘將軍的儀仗隊伍,為何如此散亂?莫不是城裏發生了何事?”
方敬接到的消息隻是讓他帶兵來此,並不知道城裏發生了何事,這些人又是為何?
但跟隨雲諳多年,他多多少少知道主子的一些脾性,這件事裏透著不尋常,所以他也就多問了幾句。
可是趙秉顯然做賊心虛,聽到對方這話,便以為是靖王派來的人裏應外合,想著葉銘的吩咐,此時又無法進城去詢問葉銘的意思,隻好大手一揮,數百士兵如流箭一般四竄,與方敬帶來的人拔劍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