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哆嗦著腿走到太後麵前跪下,說實話,他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他抹了一把額頭上冒出的虛汗,“回稟太後娘娘,是臣,臣失職……”
武太後沒有再追問,目光飛快掃過大殿眾人,個人神色盡皆落入眼中,最後眸光一冷,“你們來給哀家說說,是讓哀家看戲呢?”
說罷,猛然起身,“李太醫,給哀家過來。”
武太後再次帶著李太醫給蘇美人診治,此時的蘇美人靠在床頭,臉上的死灰之氣早已消失,肌膚甚至還有幾分紅潤,李太醫一見,嚇得不敢上前,此時他心中已經感知到有什麼地方不對了,可是究竟不對在哪裏他不知道。
而正是這種未知,讓他恐慌,讓他覺得自己似乎被一團陰謀籠罩。
“臣妾……咳咳,臣妾給母後請安……”蘇美人躺在床上,身子還是有幾分虛弱。
武太後擺了擺手,“不用行禮了,你好生歇著,”說罷,轉頭看向李太醫,“李太醫,去給蘇美人診脈,看看她是否是中了奇毒,無藥可醫。”
李太醫苦著臉,應了聲“是”顫抖著腿腳走到蘇美人身邊。
蘇美人伸出皓腕,李太醫深吸了口氣,搭脈,認真聽診,原本似有若無的脈搏健壯有力,絲毫不見半點頹相。
老臉一白,幾乎摔倒在地。
武青悠跟在武太後身邊,一直沒有多言,此時不由詢問出聲,“李太醫,沒事吧?”
“沒……沒事,多謝王妃關心。”
武太後看了武青悠一眼,對於她突然插話沒有意義,反倒是走到一旁跟蘇美人說起話來。
武青悠見姑母並沒多心,便轉頭盯著李太醫道:“李太醫,蘇美人之前是否真的中了噬心草,可是和莊妃宮中搜出的毒藥一致?”
“這個……”李太醫額頭頻頻冒汗,“是臣的疏忽,蘇美人並非是中了噬心草之毒。”
“是嗎?”武青悠微微一笑,“李太醫行醫數十年,當知道什麼時候該疏忽,什麼時候不該疏忽,有時候一個疏忽,興許會禍及整族!”
李太醫渾身一顫,一雙略微渾濁的眼眸直直盯向武青悠,可是武青悠已經轉過頭去。
“姑母,既然已經確認蘇美人無事,此事也該有個結果才是,我們出去吧。”
武青悠一麵說一麵扶起武太後,武太後借這把力站了起來,囑咐蘇美人安心養病後,便讓李太醫去前殿候著。
如此,便隻剩下武青悠和武太後兩人。
“丫頭,哀家就知道這件事你有後手,說說吧……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
武青悠這次沒有再隱瞞,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了武太後,隻是怎麼知道的,她沒有說明,而武太後也沒有細問。
聽罷之後,武太後隻是搖了搖頭,“後宮是非多,倒是你這丫頭心眼兒透,罷了,哀家不管這事了,哀家也看出了,你這丫頭和那徐瑩有仇,哀家看著你長大的,你什麼性子哀家也明白,既然你知道怎麼做,就怎麼做去吧……”
“姑母,謝謝你……”武青悠摟著武太後的手臂,在她心中,武太後一直都是母親一樣的存在,隻是有些事,她真的無法說出口,難道告訴對方,她是重生的?況且若是此事提前透露出來,露了風聲,李太醫不確定蘇美人中毒身亡,徐瑩又不急切置莊曉嵐於死地,那麼一切也不會如眼下這般順利。
“姑母,你還生青悠的氣嗎?”她指的是王太妃一事。
“跟你置氣,豈不是跟自己難受。”武太後搖著頭,“罷了,哀家老了,想想清福也是好的。隻要你無事,隻要武家無事,這些事,哀家都不插手了。”
武青悠微笑,扶著武太後的手緩緩走進大殿。
大殿中本來還喧鬧一片,各人竊竊私語,見著武太後和武青悠進來,便都閉了嘴。
徐瑩剛剛瞧見李太醫進來,麵色不對,心中便生了不好的預感,這會兒見武青悠盯著自己微笑,那笑容似乎勢在必得的獵人看著自己的獵物。
她心中暗恨,緊咬了貝齒,迎視著武青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