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知道你擔心,但國家大事隻得盡人事聽天命。”
“這麼說,先生有辦法?”武青悠麵上一喜,接著說道。
東皋先生儒雅又狷狂的氣質令他整個人來起來有些不近人情,可此時對待弟子,卻難得的露出了兩分安慰似的笑容,“辦法總會有的,你回府去好好呆著,不要胡思亂想。”他的目光落到武青悠嘴角的水泡上。
武青悠有些不好意思,初始她急著進宮倒不覺如今這模樣有礙觀瞻,可此時見先生和大師兄都如此盯著,不免臉皮有些發熱。
“為師不日將會隨皇上親征,有什麼話讓為師帶給雲諳?”東皋非常隨意地說道。
武青悠臉色卻更紅了幾分,隻是問道:“先生什麼時候離開?”
“短則五日,長則十日。”
“那我把東西收拾好,送到國相府去。”她給雲諳寫的信,跟流綰學做的新衣,全部都得給他捎去。
東皋和武青悠對話的時候,何坤一直沒言語,但那雙好似沒有情緒的雙眸卻一直落在武青悠身上。
東皋因有要事,說過幾句後,便離開,何坤稍落下幾步,在與武青悠錯身的刹那,對她輕聲道:“先生既然選擇留在雲國,那麼雲國一定不會敗落,你別擔心!”
何坤平常很少言語,即便見了武青悠也隻是點點頭算打過招呼,這短短的停留隻是為了徹底安她的心,分明知曉靖王和武將軍此去,她沒有一日不是擔著心的。
“多謝大師兄。”武青悠微笑,誠摯地道謝。
何坤沒有轉過視線看她,說完此話後,便跟隨在東皋身後離開了。
“小姐,這下子不用再胡思亂想了罷。”流綰笑著說道。
武青悠微笑,“有了先生出馬,雲國危機可解,但是戰場上刀劍無眼,要說不擔心又怎麼可能。”
流綰也知道這個道理,剛剛那麼說不過是安安小姐的心,但聽小姐這般說,想必擔著的心還是落下了不少,但也如小姐所說,不可能毫無掛懷。
武青悠見過東皋先生,又去慈寧宮給武太後請過安,便回了靖王府。
武青悠不知道,在這同一天,那個在徐瑩教導下刻意模仿自己的女子終於承了寵,被封蘭貴人。
雲祺讚她美而不妖,如空穀幽蘭,蘭貴人一時間成為雲祺最寵愛之人。
能一朝從宮女躍上貴人之位的,雲國建國至今都未出現過,蘭貴人可謂開創了先河,同時也可證明雲祺有多寵幸這位美而不妖的蘭貴人。
從雲祺登基至今,從沒傳言他有多寵愛過某一位妃子,可如今對這位蘭貴人,可算是讓宮人見識到了這位看似冷冰冰,實則溫柔多情的帝王。
蘭貴人沉浸在甜蜜柔情裏,還以為自己沉浸在夢中,自從那****在禦花園中采摘茉莉不小心掉到了湖中,被人救起後,這夢便一直持續著。
清華宮中,徐瑩撥弄著雕花的指甲,嘴角含著笑容,詢問著紅芸,“皇上這幾日待在芷蘭宮,夜裏什麼時候離開的?”
紅芸垂著頭答:“回娘娘,皇上近幾日諸事繁忙,都是亥時過前去芷蘭宮,辰時初離開的。”
徐瑩聽到這個答案,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她也粗估了那女人對皇上的影響力,原以為不近美色的雲祺,哪怕隻是得到一個相似的人,頂多會寵愛得近乎包容,可她萬萬沒想到,從來不在妃嬪宮裏留宿的雲祺竟然連著幾夜都歇在同一個女人那裏。
雖然得知這個結果,完全超出了她預期,可是心底燃燒的那把妒火卻怎麼也澆不息。
同時她也明白,雲祺不日將要出征,綠芙若是能在這幾日內固寵,這後宮便再也無人敢掖其鋒!
她搭在桌上的雕花指甲一會兒曲一會兒直,如同她此時的心情,既興奮又痛恨……
就在這時,南珠的嗓音在門外響起,“莊妃娘娘,我家娘娘在歇息,您不能……”
話還沒說完,莊曉嵐的身影便出現在大殿之中,她今日著杏色立領繡牡丹長裙,富貴而典雅,可是跟她氣質截然相反。
徐瑩輕輕一笑,摳在桌上的手猛地一曲,揚臉看她,“今兒什麼風把莊妃娘娘給吹來了,”一麵隨意地說笑,一麵站了起來,虛虛行了一禮。
莊曉嵐臉色鐵青,指著徐瑩道:“那叫綠芙的是你的人?”
徐瑩看著近在咫尺的手指,表情絲毫沒有變化,依舊保持著嘴角的弧度,“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蘭貴人與我相交,感情比其他人深厚一些也是常理,什麼叫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