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府的大門外,一個年輕公子,身著一身墨黑長袍,腰間係著一塊蟠龍玉佩,身後跟著兩個佩刀的侍衛。
正是雲祺帶著兩個侍衛,他並不想上門,隻是想看看她,他其實不相信她真的能收了東西,放下那些過往。
這一站便是半個時辰,中間除了偶爾會出來幾個府中下人,並沒有瞧見武青悠的影子。
可他知道今日她並沒有入宮,他想等,等她出來親口問問。
采汾剛走到街口,便瞧見了站在武府門外的雲祺。
她不是個多事的,平日話又少,剛想走過去,卻突然聽到身邊有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姑娘,能否告知一下,武家小姐是否在府裏?”
采汾一頓,轉過頭來,瞧見雲祺那張俊朗的臉孔,臉色微微一紅,朝後退了一步,“不知公子找我家小姐何事?”
雲祺答:“其實並無要事,姑娘能否告訴在下,武小姐可有在府裏?”
采汾本來不喜說話,也不喜與生人搭訕,可仔細瞧他模樣,不似個壞人,於是答道:“奴婢出來時,小姐是在府裏的,隻是現在不知道在不在,不知公子貴姓?可要奴婢幫忙帶個話兒?”
雲祺聽她如此說,並沒有立即接話,隻是看了看武府的大門,良久之後,才回頭對采汾道:“不用了,勞煩幫我把這封信帶給她。”
采汾伸手接過,並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臉孔,待那信落到自己手中,隻覺得手心燙燙的。
雲祺再看了一眼武府大門,然後轉過身,帶著兩個侍衛遠遠離去。
直到幾人走遠,采汾才抬起頭來,看著他黑色的身影幾乎不見,才握了握手中的信轉身進了武府。
武青悠正在查找醫書,青峰山上的醫書,她搬了不少回來。
采汾進來的時候,她一點也沒發覺。
“小姐……”
武青悠正忙著,頭也未抬,“怎麼了?”
采汾走過去,從衣袖裏取出雲祺交給她的那封信,“剛剛外麵有位公子,他不肯說姓名,隻讓奴婢把這封信拿給你。”
采汾說完,見武青悠的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然後趕緊接著道:“奴婢是瞧著他看著不像壞人,才帶了這信,要是小姐不看,奴婢這就去扔了。”
她說完時,武青悠已經轉過頭來,手中的醫書扣在桌上。
“給我吧。”
采汾點了點頭,把信遞上去。
武青悠接過信一看,便認出了是誰的筆跡,她微微一歎,這些日子來,她其實借著雲諳中毒,讓自己完全不去想以前的事情,時間這麼轉眼一過,那些很深的痕跡似乎變得很淡了,心情也真的平複了下來,即便看到雲祺的信,她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了。
她沒有急著拆開信封,隻是問道:“他人呢?”
“他把信給我後,就離開了,不過……好像那位公子在外麵等了很久。”
武青悠點了點頭,沒有再問,“我知道了。”
采汾退出去後,武青悠才撕開封口,展開信,的確是雲祺的親筆信。
信上說他知道她不想見他,所以才把要說的話用信傳給了她,可是他們之間的問題不是說不說,聽不聽,而是她麵對他真的沒有再說的必要,不管他說什麼,她能理解,但是卻無法按照他的要求和想法去做。
待看完整封信後,她把紙張重新折了起來,她能說什麼,什麼都不能說。
既然已經這樣了,她也不想再回頭去,他或許能給她許多許多旁人想要也要不到的東西,但她真正想要的很少很少。
可就是這很少的東西,卻是他付不起,也絕對不會付出的。
所以,就這樣吧……
她把信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又專心地看起醫書來。
又過了三日,武青悠讓人把雲祺送的東西悄悄退了回去,沒想到接下來竟然好事連連,何坤找到的那一味已經入藥,最後一味藥竟然與東皋的信一起送了回來。
何坤找到其中一味解藥的事,她還沒來得及告訴先生,先生在信中說暫且隻找到其中一味,另一味他會想辦法,盡可能在這月內送到她手中,可是眼下,何坤和東皋一人找到了一味,總算是在一月期限內,把這件事情完成了。
武太後,雲祺,武青悠,武承義,何坤,雲萱,雲翎等人在內,站在床邊看著太醫把解藥喂入雲諳的嘴裏,他微張著淡色的唇一口一口吞下。
一碗黑汁喝盡,武青悠等人屏息看他,卻沒發現他有什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