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悠的話音剛落,海納齋裏突然一陣騷動,每個人的視線都盯著一個地方,但卻不是她所站的方向。
略有所感的往一側看去,海納齋裏的一側小門被打了開來,站在門口的正是東皋先生,還有幾日不見的雲諳。
雲諳此時正笑著看她,眼神似讚賞似鼓勵。
東皋先生也看了她一眼,麵上沒有多少表情,但武青悠看到他略彎的嘴角,便明白自己剛剛的表現,東皋先生看到了,且還比較滿意。
不過看模樣,遲來的東皋和雲諳並不是從大門進來的,兩人分明早就到了,興許剛好看到這樣一幕,所以才遲遲不出現。
武青悠需要這樣一個舞台來向大家證實她已經不是原來的武青悠,也需要這樣一個舞台來證明她可以做東皋先生的弟子。
今日來之前,其實她底子很虛,害怕做不好,但徐瑩的出現,讓她憤怒仇恨之外,也給了她一個契機,讓她以自己經曆說學,即便她才識有限,卻也能暫時應付過來。
東皋朝著眾人點了點頭,騷亂的人群又逐漸冷靜下來,雲諳朝中間的位置走去,撩開柔和的白色錦袍,端坐在黒木椅上。
現在東皋先生來了,無人再主動挑釁武青悠,她才呼了口氣,坐回流綰身側的椅子上。
流綰朝她眨眨眼,笑意不言而喻。
東皋先生坐到正中的寬桌之後,乃全場最高的位置,所有的視線都凝聚在他身上。
成了東皋弟子之後,武青悠也一共沒見他幾次。此時的東皋與雲諳一般都穿著純白色的袍子,隻是這顏色穿在雲諳身上是浮雲一般柔和雅麗的,穿在東皋身上卻如雪山般料峭,他身上散發的狷狂氣質襯得這身白衣也變得冷峭起來。
“大家想必都知道我的規矩,我也不再重複,大家有何問題,便可說出來,一齊探討。”東皋所說的規矩,無外乎每月三次講學,講學期間絕不廢話,且時間隻有一個時辰,過時不講。
剛剛那些有心想刁難一下武青悠的,此時也完全拋開了私怨,專心地聽著東皋先生與人辯學。
因為今日武青悠提了“真假”論,所以大多數人都在圍繞這一話題提問。
而東皋先生也給出了自己所認為的‘真假’論,武青悠聽得很認真,東皋先生所回答的每一個問題,看似隨意答來,仔細分析,都另有深意在裏麵。
他說人生或許隻是一場夢,無人知曉我們此時經曆的究竟是真還是假。
聽到這個答案,武青悠想起自己的兩世,前一世草草結束,但現在想來,那一世真如一場夢,一場噩夢……
卻給了她警示,讓她發憤圖強,力圖改變自己的人生,可是誰又能說這一世不是另外一場夢?
所以,虛實相生,真假相依,眼前的事情是真是假,反倒不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活在當下,活得積極,活得開心!
一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武青悠再次重塑了自己的積極心態,不管真真假假,她要灑脫地活,不要背負太多包袱,如果那徐瑩不知好歹,再來挑釁的話,她不介意用些手段,讓她現在就開始進入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