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一聽這話慌了,連連擺手,甚至把手伸進了正漸漸關上的門縫裏。
忠伯見他如此,臉上的不悅更甚,“公子難道想強闖民宅?”
“我……在下不是!”那公子沒料到一個看門的奴才竟如此口齒,竟讓他想了一夜的計劃付之流水,到了這時,他沒有法子,隻得說道:“學生……學生隻是想見見先生。”
“剛剛已經說了,開學講課的時候,你就能見到我家先生了。”忠伯說完,就把他強塞入門縫的手推了出來,然後指著跪在台階下的武青悠道:“就算要見先生,也該是這個女娃第一個見,人家小小年紀,就知道勤勤懇懇,你等卻隻知道走捷徑,就算拜了先生為師,也未必能一方大家!”
這一番話,說得那士子麵紅耳赤,隨著門關上,那士子猛地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武青悠一眼。
似乎認為自己的前途被阻,全都是因為武青悠跪在這裏。
當然,他絕不會像武青悠一樣去跪,先不說前幾年的例子在,跪了也未必能見到先生,再者……他視線往遠處一掃,到處都是人,且他的許多同窗都在這裏,求見不成已經夠丟臉了,要是自己跪求再不成,豈不是臉都丟盡了。
想到此,他狠狠地跺了跺腳,才不甘心地離開東皋先生居所前,往遠處同窗走去,且做好了被奚落的準備。
而武青悠卻根本沒在意這一段小插曲,隻依舊垂眸跪在台階下。
盡管心裏急切,可她知道這個過程一定不能心急,不能給東皋先生留下半點不好的印象,想來他那樣的名家,光看拜師一事,就知道他內心定然是有些狂傲的,越是傲的人,越不能去觸碰他的麟角,隻能順著他的心意,讓他感覺道她的誠心,循序漸進。
這一日,忠伯沒有再出現在武青悠麵前,也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隻是中間仍有不少雄心勃勃的士子想盡各種辦法求見,都被忠伯擋了回去,而每一次,他都會把目光有意無意地投向武青悠。
天色再次黑了下來,武青悠照例對著東皋先生的居所一拜,“青悠明日再來拜見先生。”說完,在流綰的按摩下,通了血脈,然後才慢慢地被流綰扶著往山下走去。
而武青悠不知道,東皋坐在三樓的閣樓上彈了一天的琴,那窗戶剛好能看到她跪著的地方。
待她起身離開,琴音也戛然而止,東皋彎了彎唇角,看著遠處被流綰攙扶著慢慢走遠的小小身影,自語道:“小小年紀,性格如此堅毅,倒真有些難得!”
一連三日過去,武青悠每日都準時出現在東皋門前,原本那些嘲笑奚落的眼神看向她的時候漸漸也有些變了。
其實那些士子之前嘲笑她更多的原因是自己想做卻落不下臉,在眾多熟人麵前跪下,且還不定能夠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