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片天下？”左賢王突然仰麵大笑：“你當本王親自出馬是為還你樓蘭一片天下麼？”伏色摩那歎了口氣，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左賢王的野心，當初私底下與左賢王的人交集本是想借助他的力量平定樓蘭遲早會發生的暴亂。可匈奴對樓蘭早已虎視眈眈，伏色摩那送上門的情報他們怎肯放過，左賢王心知琵琶教十分棘手，但若能趁樓蘭內亂一舉拿下的話，不僅可以不戰而勝，更能在單於麵前立下大功。伏色摩那並非不知情，左賢王的心思他當然明白，可是若是眼睜睜看著樓蘭城淪陷在塔賈手中，樓蘭的人民任由琵琶教宰割的話，他寧肯將樓蘭城拱手讓人。更何況，伏色摩那心中有一步棋，一步可以兩全其美的險棋。“大王，待平定內亂，我若奪回樓蘭的政權，必定雙手奉上，滅了琵琶教，樓蘭勢如婦孺，西域他國怎肯放過，還不如歸順匈奴，隻求大王在誅殺琵琶教之時，免我樓蘭百姓受戰亂之苦。”伏色摩那道。“哈哈哈哈哈！識時務者為俊傑，本王敬你是個聰明人，可以向你保證，不會傷及樓蘭的百姓。”左賢王笑得很得意，此次戰功可說是兵不血刃，匈奴對樓蘭早已虎視眈眈，但礙於琵琶教以及樓蘭與中原之間的邦交，單於雖有意吞並樓蘭，卻一直師出無名，現在得到這樣一個及時情報，左賢王既可名正言順，又可不費吹灰，怎能不得意？伏色摩那心裏暗罵了一句“貪得無厭的老狐狸”，臉上卻絲毫不動聲色，“大王麾下精兵無數，早聽聞您親自訓練的三百虎賁騎能弓善射猶如神將，此次借兵，能有幸一睹大王沙場英姿，我輩也是此生無憾。”伏色摩那此話倒是不假，左賢王是西域一介梟雄名將，年輕時助老單於東征西討，誰不知他武功蓋世，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從一貧賤的牧民出身爬到今時今日的地位。左賢王不再說話，他收起笑容，吩咐手下去準備盔甲，他瞪著伏色摩那，“如果我發現你有意欺瞞，或者耍什麼陰謀詭計，我定不饒你！你要知道，我隨時都可以要你的命。”伏色摩那大氣也不敢出，左賢王身經百戰的眼神的確令人膽寒，他低聲道：“大王智勇雙全，我怎麼敢在大王麵前有什麼壞心眼兒呢！”左賢王冷哼一聲，掀開帳篷的門望向樓蘭，樓蘭城的天空滿是硝煙，整座城市本來就很渺小，此刻看起來更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是時候出發了。”左賢王歎了口氣，這樣美麗的城池染上戰火，總還是會令人感到遺憾。樓蘭的殘陽如血，在落日的餘暉下，仿佛一隻寂靜的凶獸蟄伏在大漠之中。殘破的驛道兩旁，圈著七八隻消瘦的駱駝，生鏽的駝鈴倒映著混黃無神的眸子，似乎早已為自己如漫漫黃沙般的宿命而感到麻木。數百匈奴精銳騎兵集結完畢，左賢王一柄青銅大刀，上麵斑斑的血跡早已幹涸變黑，融進了青銅，也訴說了多年南征北戰的累累戰功。軍陣中沒有嘈雜的喧囂，士兵們一個個都沉默著，隻是能聽到戰馬三兩下的響鼻聲，每個騎兵們背囊的兩側，插著長弓羽箭和盛滿了馬奶酒的皮質酒袋。一陣悠悠的羌笛聲不知從何處飄來，如泣如訴，又仿佛號角一般，已然吹響了這場戰役。少寒隨著茉雅等人趕到琵琶教時，教外已經布好了陣，塔賈就站在最前頭，陰森森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塔賈！”柴達衝在最前麵，見到琵琶教等人已經劍拔弩張，他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大膽！竟敢對教主直呼其名！你這該死的老東西！”塔賈身後的卓爾又露出了卑鄙的嘴臉。柴達跳下馬，走了上去，“我柴達這輩子就隻認老教主一個，這廝也配做教主？我呸！”塔賈揮了揮手，示意情緒激動的卓爾退下，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茉雅，直到茉雅也下了馬，他才開口道：“你說過，永世不得離開王宮。”茉雅不語，握著少寒的手，低聲道：“孩子，你過來。”少寒跟著茉雅走到柴達麵前，他仰起頭看著高處的塔賈，見他一臉陰森，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反感，這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就像那修羅鬼一樣，詭異中帶著一絲恐怖。“皇甫賓？”塔賈張了張嘴，少寒的樣子勾起了他記憶深處的那個人，那個讓他恨了一輩子的人。不可能！皇甫賓怎麼可能一點兒也沒變老！這個少年人究竟是誰？怎會和皇甫賓如此相像？塔賈素來沉著冷靜，但皇甫賓是他平生的禁忌，此刻見到少寒，他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激動。“你。。。。你究竟是何人？”塔賈的手指有些發顫，錯愕後，翻湧上來的恨意更使他喘不過氣來，無論如何，他絕不會讓少寒活在這個世上！少寒見他指著自己，心中也猜到了大半，他看了看茉雅，茉雅對他搖了搖頭，少寒點點頭，並不答話。茉雅感激地拍了拍少寒。“樓蘭的子民們！”茉雅高舉長劍呐喊：“塔賈這叛賊統治樓蘭這些年，百姓受盡了苦頭，王室也失去了尊嚴，他濫用私刑，以暴製暴，害得整個樓蘭民不聊生，今天！多少恩怨與仇恨，多少鮮血與犧牲都將在此刻清算！”“咚…”“咚…咚”柴達身後兩名武士敲響了身前的戰鼓。百姓們大多都躲在家中不敢出來，隻有很少一部分人在遠處觀望，更少的人為茉雅喝彩，幾乎隻有幾個人手持武器加入到茉雅的隊伍中。當鼓聲停息的那一刻，四周一片寂靜，一陣風吹過大漠，卷起了一片片黃沙，吹過蠍子大旗，吹得琵琶教石門兩旁的火壇忽明忽暗，發出了嗚嗚的哭泣聲。“唰——”數把戰刀整齊地出了鞘，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響，刀光與火光輝映，少寒立於軍中，也早已拔出了劍，淩冽真氣正如此刻戰場兩方的殺意像流水一般傾瀉而出！“我部軍士！為樓蘭！為老教主！殺！”柴達嘶吼著！樓蘭的內戰終於爆發了，可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左賢王的軍隊也已經步步逼近了樓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