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賓癡癡地看著這羊皮卷,歎了口氣。
“就是因為它……就是因為它,皇甫世家才會遭此劫難!”皇甫賓有些激動,少寒一邊幫他順氣,一邊又給他喂了些水,皇甫賓這才緩過氣來。
“五十多年前,權霸一時的上官家那是何等威風,府上的門客更是絡繹不絕,你祖父與上官家交好。上官飛揚當初權傾朝野,獨霸武林,還不斷地吸納一流人才協助上官家,我皇甫世家敬上官飛揚是一介梟雄,也甘心臣服。上官飛揚之女也是一個難得的奇才。這密室頂上的青石板就是仿造上官家的密室設置的。可惜,上官飛揚權傾天下後,竟起了狼子野心,你祖父憤然離去,但上官飛揚麾下仍有不少好手。後來上官家造反的事東窗事發,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得逞,上官飛揚死後,上官家日漸衰落,雖然群臣數次上奏要根除上官家,但那時的皇帝卻遲遲沒有下旨。你祖父重情義,不顧別人的閑言碎語,數次回上官家探訪上官小姐,畢竟在這個事件中,她的父親和夫君夜子墓都死了,你祖父怎能袖手旁觀。就在上官小姐消失之前,她將這份親自繪製的羊皮卷交予你祖父保管,上麵竟有夜子墓的《淩冽劍決》。”
“爹!你為什麼不練《淩冽劍決》,若是習得《淩冽劍決》,又怎會敗給南宮赤玉!”少寒忍不住打斷,雲裳心中也生疑惑,當年夜子墓的劍法出神入化,百戰不敗,哪怕隻學一些皮毛,也可以獨步武林了,得了這份寶貝,皇甫賓為什麼不練?
“哎。。。你祖父試過,這《淩冽劍決》古怪得很,他練了一段時間,功力不但沒有精進,反而退步得很快,照這麼練下去,恐怕。。。哈哈哈哈!”皇甫賓突然一陣狂笑,“夜子墓一代鬼才,旁人怎練得他的劍法,你祖父臨終前告訴了我這個秘密,後來我也曾試過,果然,這詭異的劍法似乎會消耗修煉者本身的內力,我不敢再試,就將它藏了起來。”
少寒看著手中的劍譜好生奇怪,世間竟有這樣的劍法?莫不是夜子墓跟後人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雲裳心裏也好生奇怪,忍不住開口問道:“南宮赤玉最想要的應該不是《淩冽劍訣》,恐怕他是窺視上官娓伉儷的陵墓,不知皇甫伯父是否知道這羊皮卷還有另外一半?”
“這位姑娘是?”皇甫賓這才注意到雲裳,轉頭問少寒。
“爹,忘了引薦,這是蘇奎,蘇大俠的千金,蘇雲裳。孩兒能在此與爹相見也是多虧蘇大俠和蘇小姐鼎力相助。”少寒說道。
“原來是蘇奎的女兒,很好!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皇甫賓吃力地笑了笑,蘇氏七秀的大名他應該早有聽聞。“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皇甫世家得到的隻是其中一半,還有一半想必上官小姐給了諸葛惜年,畢竟諸葛惜年當初為了上官夫婦和劍宗紀蒼焰反目成仇。南宮赤玉之所以想盡千方百計得到兩張圖,恐怕這圖裏隱藏了大秘密,聽蘇姑娘剛才一說,我更確定了我的猜測。當初新皇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召集軍隊圍攻上官家,一連抄了上官家三次,但奇怪的是,所有的金銀珠寶,傳世兵刃,武學典籍都不翼而飛,更不用說那上官小姐,皇帝龍顏大怒,上官府上無一活口,倘若那些寶貝都被帶進了陵墓,倒也說得過去,南宮赤玉恐怕是想要得到當年上官飛揚那樣的權利和財富。。。他自恃過高,認為自己更勝於當年的上官飛揚,哎。。。當初我二人兄弟一場,自從諸葛惜年死後,他整個人就變了,沒想到,竟會演變到這個樣子。”想起昔日兄弟情義,皇甫賓閉上雙眼,似乎不忍再回憶起以往的手足之情,“想不到他竟能毫不猶豫地砍下了我視如生命的一雙手臂,這真是。。。”
“爹!”少寒想起那雙斷臂此刻就在自己背上的盒子裏,連忙將包袱拿下來,“冰火麒麟臂,在這。。。。孩兒,孩兒一定會給你報仇!”
看著自己的一雙手臂,想要將它們拿起,卻不知道怎麼去拿,皇甫賓心裏百感交集,呼吸也越來越重,半晌,才冷靜下來。他感覺到下盤有些麻木,渾身冰涼,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又喝了些水,“少寒,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
皇甫賓麵露愧色,想他一世英雄,終免不了還是有難以啟齒的事情,“當年南宮赤玉與我結拜時,他贈我一把寶劍,這寶劍削鐵如泥,他告訴我,這是陰陽雙生劍,他自己留了一把陽生劍,把陰生劍送給了我。這陰陽雙生劍是由同一塊天石鑄造,一分為二相生相克,猶如神兵一般,天下間能與他那陽生劍相抗衡的恐怕也隻有我那把陰生劍了,當時的我非常感動,畢竟他曾經真心待我,將唯一能克住他兵刃的陰生劍送給我。我雖不善使劍,但這陰生劍我也從不離身。哎。。。那年,我機緣巧合出了玉門關,這把陰生劍卻留在了樓蘭。”
皇甫賓閉上了雙眼,將頭往後仰了一些,從記憶深處摸索著關於樓蘭的一切。他又看到了那一望無際的塔克拉瑪幹沙漠,那漫漫黃沙和炎炎烈日,那陰冷黑暗的地牢,那些被風幹的腐屍,還有樓蘭城中的孔雀河,碧藍的河水,美得就像天上落下的銀河一般,還有那在孔雀河邊跳舞的樓蘭女子,那張美麗的麵龐,琥珀色的眸子,綰色的頭發,高挺的鼻梁,跳著樓蘭特有的舞蹈。。。想到這,皇甫賓突然睜開了眼睛,扭了扭脖子,然後吃力地說:“少寒,你將我胸口的玉墜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