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煉鬼則是嫣嫣一笑,鞭子抽打在蘇倩麵前,將她整個彈了出去,她撿起虹蛇上下打量,並暗自驚歎這武器的構造,難怪剛才僅憑劍氣就能斬斷她的衣帶,她暗想,這丫頭雖不算什麼好貨色,但這虹蛇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東西,到底今天自己是得了個便宜。她不等蘇倩再起身,扭著腰走到蘇倩麵前,赤紅色的指甲抓在蘇倩的臉,突然用指甲在她臉上深深地劃了一道,蘇倩咬著牙,想要反擊,赤煉鬼以驚人的速度點了她下盤的穴道,又用鞭子捆住了她的雙手。看到蘇倩臉上一道血口子,赤煉鬼幽幽地說:“哎,咱們同為女人,我怎麼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呢?看來這無妄山莊別的不行,收買人心倒是做得挺好,甘願讓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來送死。你目中無人,我自然要幫你主人管教管教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出言不遜!”
蘇倩忍著手上倒鉤勾住皮肉的劇痛,有氣無力地笑了兩聲,“說這些有什麼用,有本事殺了我!”赤煉鬼見她絲毫不為自己毀容的事動容,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心裏不免有些無趣,“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死的!”
就在此時,一聲馬兒的嘶叫聲襲來,原來是蘇倩的愛馬。蘇倩平日對馬兒疼愛有加,馬兒很通人性,見蘇倩落敗著急地跺腳嘶吼,眼裏也露出了凶相。赤煉鬼站起身來看了看這馬和地上的蘇倩計上心來。她解下鞭子,就在這時,蘇倩趁著空隙,用力一掌劈向赤煉鬼,赤煉鬼沒想到這丫頭還有力氣拚命,隔慢了一步,肩膀中了一掌,雖說無礙,但是肩膀上的衣服裂了開來,看起來有一絲狼狽。這下赤煉鬼真的有些惱怒了,她抓起蘇倩的頭發,見蘇倩嘴角竟有笑意,便使足了勁兒打在她的胸口,震得蘇倩經脈盡斷!雖說不至於死,但無疑,醫好了也是個廢人,這和少寒受的那罪是同樣的,為了讓蘇倩再無抵抗能力,赤煉鬼竟隨手就毀了一個人!蘇倩噴了口鮮血,不省人事,馬兒用嘴不斷地拱著主人,眼睛裏竟然流出了淚水,蘇倩像是聽到了馬兒的呼喚,又睜開眼來,用盡全力舉起手,順著愛馬的鼻梁往下摸,那馬兒看到蘇倩醒來非常高興。就在這時,赤煉鬼把蘇倩舉起來放在馬背上,自己也騎在上麵,可能馬兒能感受到主人的氣味,赤煉鬼隻是用力一抽,馬兒便奮力跑了起來。蘇倩看到馬兒朝皇甫世家的方向奔去,心裏焦急萬分,想張口吆喝馬兒停下,誰知一張口,就是一口鮮血,再也發不出聲音來,她摸到腰間隨身的一把小匕首,想要一刀刺入馬腹,無奈蘇倩愛馬成癡,這會兒如何下得了手?就在蘇倩鐵了心摸出刀要刺愛馬的時候,赤煉鬼突然將她摔在地上,沒想到這才短短片刻時間,就已經到了山頂。
少寒同雲裳好不容易抵達山頂的皇甫世家,此時偌大的庭院已經被南宮門燒得殘破不堪,曾經莊嚴雄偉的皇甫世家竟然變為殘垣廢墟,放眼望去,連一株野草,一絲生機都不剩。這畫麵大概刺激到了少寒,這曾是他的家,那亭台樓閣雕欄玉柱無一不是少寒在南宮門受苦時魂牽夢縈的故居,若是女子,恐怕此時已經垂首哭泣了,但少寒隻是靜靜地望著四周,這一片荒蕪讓人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南宮門“寸草不留”的殘暴和實力。
“皇甫世家已經變成這般模樣,想必爹更是凶多吉少,我與蘇小姐素昧平生,無妄山莊也已經仁至義盡,我看就此算了吧!爹可能早就落在南宮赤玉的手上了,我。。。。。。我們趕快回去救蘇倩姑娘,之後的事,還是。。。。。。。。”說完少寒低下頭,沉默不語。
雲裳不理會少寒,隻是自顧自地說:“南宮門如果真的抓到皇甫伯父大可不必單單隻是送來手臂,更不需要活捉你回去,我想他們要抓你肯定是因為從這沒有得到他們要的東西。想那送斷臂之人本是無妄山莊外的村農,他也不知白玉托盤裏是何物,應該是受人委托,這實在可疑,必是那真正來送斷臂的人怕被我們抓來審問,南宮門也許也不知道皇甫伯父的下落。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皇甫公子又怎麼能輕言放棄?蘇倩就在山下,我爹還在客棧,請皇甫公子莫再說無妄山莊可置身度外的話!”
雲裳一番話讓少寒漲紅了臉,連忙點頭,“小姐說的是,是我昏了頭腦。”
這時一陣清脆的鈴聲傳了過來,其中還伴隨著馬蹄聲,看來赤煉鬼已經追到了山頂。“不好,看來蘇倩已經落敗!”雲裳說完馬上麵露憂色,擔心蘇倩的情況,不過她沒有時間多想,眼下赤煉鬼就要追來了,“皇甫公子,你想想,皇甫世家可有難以被人發現,適合藏身的地方?有沒有密室或者暗房?”說完,雲裳卻有些後悔,這南宮門已經掘地三尺地毀掉了皇甫世家,若是有什麼密室暗房,恐怕也給燒毀了。
少寒像是突然被提醒到了什麼,隨即說:“有一絕密之處,機關複雜難被人發現,平時除了爹之外沒人能進去。如果有一線生機,我想爹應該會在那裏。”
二人趕忙跑到密室的入口,這密室與其它燒毀的房間如出一轍,很難分辨。但是不同的是,其它房間坐北朝南,唯獨這間房,坐北朝西,如今四麵牆壁均已倒塌。一般密室的機關往往設在內牆,但是這間密室的工匠卻將機關安排在地上。而且由十片暗青色石板組成,這十片石板材質不同,在白天與其它石板一樣,不易發現,但是在月光下顏色會略微變化。必須按照規律敲擊石板才能開啟。皇甫山莊被滅後,南宮門更是將皇甫山莊肆虐破壞得不像樣,導致地上灰塵碎石遍地,難怪沒有發現這間房石板顏色微妙的變化。
少寒先將地上的碎石移開,果然,趁著月色,十片青石板清楚地顯示在地上,散出幽幽的淡光,不仔細去分辨,根本看不出來。其實此地一直是皇甫世家的禁地,少寒少年時也是出於好奇,有一次偷偷跟著皇甫賓來到這間廂房,伺機窺探進入的方法,後來趁皇甫賓不在時竟然偷偷潛入,可當時隻下到一半卻發現裏麵黑漆漆一片什麼也沒有,返回後被皇甫賓抓了個現行,並且要求少寒再也不準進到那個房間。由於時隔多年,少寒隻是依稀記得當初的開啟方法,按照左下,中上,右上,右下,中下,右中,左下,中中依次敲擊,但是地麵卻沒有半點反應。此時清脆的鈴聲已經近在咫尺,就像催命的聲音。少寒滿頭大汗,強逼自己冷靜回想,又按左下,右上,右下,中上,左上,右中,中中再次敲擊,青石板中間立即裂成一個一字,一排石梯映射在二人眼前,石梯直沒入黑暗中,這深度遠遠超過普通的地窖千百倍,想必這密室直通到山腰間,所以沒有被南宮門發現。不料少寒和雲裳剛想進入,赤煉鬼伴隨著那嫵媚的笑聲已經追了上來,這機關開合時間很短,雲裳和少寒來不及多想,把握住這一次機會就進了石門,剛一進去石門就合了起來。赤煉鬼見已經追不進去,趕忙丟出變作長劍的虹蛇,虹蛇正好插在石縫的中間。本來封閉極好的石門入口立即出現了一條細小的黑色縫隙。
雲裳和少寒此時雖然身在密室當中,卻仍不敢有一絲怠慢,各自屏住呼吸,隻聽到外麵赤煉鬼嚐試了幾次打開機關,都失敗了,隨後又聽到她來回走動的聲音,然後好像把什麼重物丟在石門上。
赤煉鬼終於開口說道:“哎喲!皇甫公子,你看。我家老爺是請你去南宮門做客的,你這一跑再跑又是為何呢?莫不是還在為上次那沒用的花和尚的事情耿耿於懷?那請公子放心,奴家自然會給公子討個公道,奴家已經教訓過那個畜生了,怎麼說皇甫公子也是咱們南宮門的貴客,那畜生如此尊卑不分,顯得奴家管教無方。奴家已經割下他一隻耳朵,如果皇甫公子還不解氣,大可隨奴家一同回南宮門,那畜生賤命一條,但憑公子處置便是。”赤煉鬼語氣平常,不像弄虛作假,想必那紫袍僧一隻耳朵真的已經被割了下來,不過倒不是為了少寒出氣,恐怕是因為少寒被雲裳救走,紫袍僧失職而受到的處罰,看來這赤煉鬼就是紫袍僧那群人口中的“娘娘”。想這赤煉鬼確實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一個女人,竟然把一幫刀口舔血的大漢管得服服帖帖。
少寒和雲裳在一片漆黑中,彼此也無法通過眼神交流,雲裳見那縫隙中透出一道光,便走到那微弱的一道光線前,艱難地想看出去,無奈卻什麼也看不清楚,但縫隙外有一條青色的綢子占了縫隙的一處,透過來的月光有些發青,赤煉鬼是一身豔色桃紅,這青色綢子。。。雲裳認出是蘇倩衣服上的緞帶,她心中一喜,隨即借著那絲光線回頭衝少寒比了一個按兵不動的手勢。
赤煉鬼見二人不做聲,倒也平靜,甩了甩頭發走向剛才被摔在石門上的蘇倩,此時蘇倩還尚有一口氣在,隻是臉色鐵青,似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這樣的傷勢,就算放著不動,恐怕也會喪命。“蘇家小妹,聽說當時花和尚陪皇甫公子出遊的時候你也在場,而且還幫我教訓了那畜生,怎麼說我也欠你一份人情啊!你瞧,這丫頭剛才不懂禮數,竟然對奴家惡言相向,奴家的衣服都被這丫頭撕壞了。我是不是得幫你管教管教這賤婢,也算是還了你這份恩情啊!”赤煉鬼的聲音擠得出水來,但這話卻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