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練了這麼久的基礎內功體內卻還是沒有內息湧動？除了覺得體力充沛了一些，別無異樣。難道真如玄苦說的自己所練得的內力也將盡數歸於體脈中？照他們所說的自己體脈如坑，可收納無窮內力，但這究竟是福還是禍？丹田沒有內力存留，則不能導引全身真氣，散布周身的混元真氣除了在自我防禦的時候有點用，實際對戰中卻無法激發出來與人相搏。
惠清看著身邊的那本《一陽指訣》，修練此功要先認清人體全身穴道，這個惠清已花了好幾天時間記熟。一陽指是一套內功，修練經年，至於有所成時，則可將內力經指尖透發，大成者指裏可達數丈，小成者尺許而已。惠清想過自己有混元內力護體，卻無進攻的絕技，這一陽指似乎是很好的修練選擇。可是他已經練了好些日子了，丹田內不僅沒有察覺到絲毫一陽指內力，甚至總感到全身酸痛，想必是與混元內力相斥，到頭來不得不選擇放棄。
惠清懊喪地躺倒，頭枕在石階上，看著院子裏晨光微露，山角的那輪殘月還未完全落下。寺裏鍾聲響起，惠清知道早課的時辰到了，便將地上的書本收好，出了院子，向大殿去了。
惠清在往常的位置坐下，前麵的慧字輩群僧一個個低聲念咒，神色嚴謹。他們有時念大悲咒，有時念愣嚴咒，惠清也都勉強會念了。俗話說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惠清也開始了他的佛門生涯。雖說他原本對佛家並不感興趣，但既然在少林寺中，不規矩一點如何有前途？再說，他知道玄慈方丈的那段情事，多少也有些讓對方難堪。玄慈雖不致故意刁難自己，但日後在寺中能不能隨心所欲，尋求自己的修練出路，多少還要仰仗這些前輩。
惠清也跟著念起咒來，但腦海中關於一陽指，關於內力修練的想法一直起伏不定，這一些實在太過重要，如果不能解決內功修練上的問題，可能他一輩子隻具備混元內力的防禦功能，說白了就是一個不會還手的金剛，也許日後可以為寺裏的後輩們做做貢獻，當個沙袋，木人樁什麼的。
想了一陣，寺裏的鍾聲響起，早課結束。群僧有秩序地向殿外而行，惠清一時恍惚，竟不知已散場，仍坐著未動，其間走過他身邊的不少慧字輩僧人趁機暗暗踢擊，或踢在他盤坐的腿上，或踢在背上。惠清卻渾未覺得疼痛，等自己從恍惚中醒來時，人已去了大半，回頭看向那些人的背影，那些踢過他的人或踮腳跳行，或一瘸一拐地搭在人肩，頗為狼狽。
惠清起身，抬眼看見前麵一個形貌枯幹的僧人，便上去問道：“慧真師兄，玄悲師叔就從姑蘇回來了嗎？”
慧真一愣，道：“師弟，你怎知師父去了姑蘇？”
惠清解釋道：“前些日子聽玄慈方丈念叨：‘姑蘇慕容博病逝，情況有些蹊蹺，不知玄悲師弟能否查到什麼？’”
慧真道：“原來如此，師父此行由慧觀陪伴，近來寺中事多，又不太平，便要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