鍥子(1 / 2)

這三天,蘇州正在下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雪。

街道上,院子裏堆積的雪,都已經沒了人們的膝蓋,孩子們也不敢跑出來玩,因為雪下得實在太大了,雪片落在人身上的時候,不僅冷,而且疼。

整整三天,蘇州城都很安靜,街道上,小巷裏,見不到半個人影子,大家都很樂天地把這三天當作了天賜的公休日,安安心心地待在家裏消遣,休憩,打發時間。

除了蘇州四少外。

蘇州四少不僅在蘇州出名,就連在京城在附近的所有城鎮都很出名,誰都聽過這四個不愛功名的優秀男子的傳說,就連這“蘇州四少”這個稱號也是當今天子所賜的。

蘇州四少不僅家世顯赫,博學多才,相貌堂堂,而且各有擅長的才能,分別掌握著蘇州的經濟,園藝,文化和武術。

傳聞中,一少是上官商號的二公子——上官仇,二少是南宮學院的三公子——南宮怨,三少是四門府的二公子——西門念,四少則是東方武館的長公子——東方笑。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們都忙於各自的工作。

所以,雖然蘇州的這場雪來得突然來得猛,他們還是能以平常心來麵對,甚至很有興致地在蘇州城樓上設了個小亭子,一起對飲喝酒。

且說那一日,四人正喝得歡的時候,忽聽城外有下馬聲,接著是敲門聲。

“誰呢?”南宮怨心下不解,“這麼大冷天,誰會來呢?”

“我下去看看!”東方笑是行動派,一個飛身,就下了城樓。

隻見城外站著的是一個戴著鬥笠的紫衣女子,和一匹疲憊的白馬,雪地上斑駁斑駁地是馬與女子孤寂的腳印,“姑娘,你這麼大雪天,有何來意呢?你該知道蘇州城這一星期是封城的。”

“……”女子沉默地不說話,隻是慢慢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玉遞了過去,隻見這塊玉,玉色潔白透明,是上好的白玉,玉上刻著三字:西門念。東方笑眼裏的驚異一閃而視。

緩緩拿下鬥笠,女子終於說話,“告訴西門念一聲,我有些事要到他府上去叨擾。”說著,女子若有所指地望了眼城樓上的西門念,西門念卻惘若沒有看到她的凝視,隻是把酒喝得更猛更急了。

把玉拿到手心把玩,東方笑惑然麵前女子的來意,“你……”

“請你替我告知即可。”女子的態度突然變恭謹。

“好吧。”也許是因為女子的臉色有些凝重,也或許是這個女子不顧大雪,急找西門念的心有些可憐,總之東方笑很快就飛到城樓上,把玉交到了西門念的手上,輕問道,“開是不開?”

把玉拿住,又把玉藏進口袋裏,西門念的一襲灰衣開始飛揚……他放下酒杯,很輕很輕地說,“讓她進來吧。”

“我知道了。”

城門忽然打開——女子盈盈站立,白馬長長地嘶叫了一聲,惘若又有了些氣力。

四少們站在城內與她對視。

“好久不見了,”四少中,一向話最少的西門念難得先開了口。

“是啊,好久不見了。”女子很坦然的說明來意,“蘇州真美,雖然下著雪,可是我還是感覺得到美麗。”

“你不怨我?”西門念難以致信。

“為何要怨你呢?其實,這次來,我不是為你,是為姐姐。”女子看來不是嘲諷,因為表情真得很坦然,“我隻是想看你們過得好不好而已。”

“你……”西門念的手捏緊了些。

“西門,好了,你總不能老讓這位姑娘一直在風中站著吧?你和我們是禁得住風雪,但人家一個姑娘總會禁不住的,”一直沒說過話的上官仇溫溫地插了幾句,並轉而問女子,“敢問姑娘芳名?”

“歐陽蝶。”因為他的插入,女子露出了來這裏的第一抹笑,終於……把尷尬給解除了。

其實,她出現真得並不是想要打擾些什麼,她隻是因為算出姐姐最近會出什麼事情,才會來的……她也不想讓西門念難堪,她真得早就看開。情愛之事本來就不可強求,既然他在她離去的幾年裏娶了姐姐,她又能說些什麼呢?

是她的總是她的,不是她的總不是她的,她真得不會說什麼,“姐夫,我其實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我來隻是因為我算出我姐姐最近日子裏,可能會發生些什麼,才會來的。”

“蝶……你真得不能聽聽我的解釋嗎?”西門念衝動地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顧不了,顧不了!

“西門——”上官仇的臉突然冷了下來,就連南宮怨,和東方笑也出現了不諒解的表情。難道西門念沒看到麵前的女子在他的搖曳下,一點點地在暈璿嗎?“真得可以了。”南宮怨,東方笑同時抓他過來,肩膀上沒了壓迫感的歐陽蝶則開始咳嗽……

“沒事吧?”上官仇走向她,她淡淡一笑,回答道,“我沒事。”

她在說謊,因為她的臉蒼白的嚇人,上官仇突然很心疼這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