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氣在這個北方的小城無比舒爽,既沒有冬日裏的寒意,也沒有夏日裏的熱烈。刺眼的太陽高掛空中感受到的隻有讓人感到慵懶的溫暖。
街道幹淨整潔,來來往往的人們絡繹不絕,卻總是維持在一種剛剛好的流量,看上去既不會冷清也不會覺得擁擠。仿佛人們也和天氣打好了招呼,彼此默契地保持著一種慵懶的狀態。韓梓和韓沃幫家人外出采購一些東西,柏油路上兩人默默不語氣呼呼地走著。
他們兩人剛剛吵過架,吵架的原因說來可笑,隻是在家裏看著電視,他們的父親對著電視裏的一位新聞發言人評頭論足。在他們父親的眼裏,似乎世上所有的女人都可以用一個形容詞概括“愚蠢”。但在生活中父親遇到女性會有所不同,特別是那些讓他惱火的女人,他往往在“愚蠢”的後麵加上一些別的什麼,比如“愚蠢的賤人”更高級別一點的是“愚蠢的婊子”。往往家裏人對父親的這種行為並不說什麼,因為大家都知道,狗改不了吃屎是怎麼一回事,索性就由他去吧。
但今天不行,韓梓的雙胞胎妹妹,似乎因為什麼而不怎麼高興,也有可能隻是單純的不高興,畢竟女性的情緒可不是她們能夠隨意掌控的,特別是在某些日子裏,也許就是今天。總而言之,在父親對著電視裏的發言人表達的觀點而不屑的說出那句“愚蠢的賤人”後。韓沃爆發了。韓梓從沒見過他妹妹這麼氣憤過,她和父親兩人劍拔弩張彼此互罵,他卻隻能不安的看著兩人爭吵,卻沒辦法做什麼。
這時母親從廚房跑出來試圖阻止這樣的場麵,但似乎並不怎麼管用。韓梓坐在沙發上看著麵前這三人更無助不安了。母親見這陣仗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便索性拉住了韓梓和韓沃,將他們推出門去讓他們去跑腿。
韓沃似乎還有火氣沒有發出來,便向她哥哥開火:“你就是個慫包,你明明知道他有多差勁,但你卻從來沒站出來幫我或者幫媽媽,你隻是由著他滿嘴噴糞!”
韓梓歎了口氣:”我還能做什麼啊,他什麼樣你又不是才知道,他說你就讓他說唄。你當耳旁風就這麼難麼?非要大白天的吵上一架,這下連家都沒法待了。“
”好啊!你這下還要怪我了?怎麼我就不是女的了?我不想聽我還不能讓別人知道了?你和媽都是一個德性,從來就隻知道一味的忍,卻從來沒想過要改變!最差勁了!“
韓梓麵對這一串詰問沒有辦法回答,他也知道韓沃說的對,更沒辦法反駁。麵對他們父親這樣脾氣的人,作為雙胞胎卻日積月累將他們壓迫成了不同的人。他的妹妹變成了一個刺頭,完全沒有辦法接受任何針對自己或者似有所指的負麵評價。而韓梓卻完全變成了他們處在不幸婚姻中的母親,永遠在隱忍,有時甚至到了一種讓人覺得懦弱的地步。喜怒不形於色,有時甚至沒有辦法正常表達自己的情緒。
韓沃看到這一拳好像揮空了,像打在了空氣裏一般。心裏更氣了。對方不接招氣都沒處撒。隻得自己氣鼓鼓的走著。兩人就這樣走進了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