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整樣,我和郭飛還是未逃過七年之癢,經商議兒子歸我,本就家徒四壁,也隻是落得淨身出戶。
走出民政局大廳,兩個同床共枕七年的人,既然猶如陌生人般保持著距離,望著這張讓我曾經痛不欲生的臉孔,現在竟也隻是覺得一身的輕鬆。他似乎還欲言又止,我及時阻止了他想要說的話:“好了,什麼都不必再說了,祝你幸福!兒子我會好好把他養大,記住,郭飛!我們誰也不欠誰的,好好過日子吧!”
眼前的人似乎有一瞬的恍惚,但最終隻是點了點頭。
我和郭飛像這個世界所有的情侶一樣戀愛,結婚,生子。都說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而都出身在單親家庭,都有一份隻能顧溫飽的工作,在我的眼裏我們是那樣的合適,也決定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可就在我們的兒子然然剛會牙牙學語叫爸爸時,他的朋友告訴我,他和以前的女朋友又再一起了,那個女孩是省裏文工團的舞蹈演員,很漂亮,家裏都是省政府的公職人員,條件很好,能幫他跳到事業單位謀事,並不很在乎他有孩子,隻要我同意離婚,可以適當的提條件。
剛開始我並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我求過他,甚至用修眉刀在他麵前劃開了手腕,當鮮血灑滿白色的床單時他心軟了,帶我到醫院及時處理了傷口,就這樣又過了兩年,可惜,當他在我麵前痛哭流涕告訴我放過他,隻要我願意離婚,他什麼都答應,他愛她,那個女孩已經有了孩子,我最終承認我輸了,我願意離婚。
看著鏡子麵前的自己,有多久沒有打扮過,在柴米油鹽的侵蝕下,我顯然已經是一個不施脂粉,滿臉疲憊的婦女。隨手將鏡子打翻在地,看著支離破碎的玻璃碎片,也隻能歎息這能怪誰,連自己都不愛自己,還能期望別人來愛你嗎?
離婚已經幾個月了,我們沒有房子,沒有存款,所謂的裸婚就是這個樣子。我搬回了母親的住處,每日也就按部就班的過日子,我並沒有提出什麼要求,隻是要了兒子正常的撫養費,大家都說我傻,太輕易就妥協了,怎麼也該要一筆可觀的費用才能完,可我知道我要的隻是可以麵對自己僅有的一絲尊嚴而已。
電視裏的八卦新聞正說著當紅明星莫霖和一個女模特的緋聞,在某個停車場熱吻被拍到,但兩方當事人都否認了事實。我拿著遙控器轉了台,這種事不知道是娛樂觀眾,還是炒作,對於從不追星的我並不感興趣。
“少華,我有事給你談談。”
不知道什麼時候媽媽坐到了我的身旁,我挪了挪位置,可以靠到她身上,我喜歡這樣。“你說,媽媽。”我一直和媽媽長大,以至於30歲的我還可以像孩子一樣撒嬌。看到媽媽滿是皺紋的臉,我的手情不自禁的撫了上去,這張臉雖有了歲月的雕琢,但掩不住曾經的絕代風華。我從小就知道媽媽是個大美人,東挑西選卻和老實木納的爸爸在一起,終究還是因價值觀的不同而分道揚鑣。年幼的我一直覺得爸爸當時是配不上我媽媽的,所以他們的離婚在我小小的虛榮心作祟的情況下並未有過阻攔,可看看自己和現在依然單身的媽媽,我真不知道媽媽有沒有後悔過當初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