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6年3月,大兆國皇帝薨,舉國哀痛。後宮中無所出的女子無論品階皆賜毒酒陪葬皇陵。皇陵外哀聲一片,棺木中有多少貌美女子陪著那帝王黃泉之路共行。
月黑風高皇陵石門緊閉,白燭祭香燃盡輕煙淚。永德大殿內的四口棺木是梅、靈、依、慕四位婕妤,美人身死,紅木沉沉。
“叮、叮、叮……”其中一口棺木中每隔數分鍾便會發出一陣極有規律的聲響。普通人聽到都會覺得毛骨悚然。可能來這裏的又怎麼會是普通人?能來這裏的怎麼會有活人?
“咳、咳……”殿中突然響起一陣沉悶的咳嗽聲。那是一個受傷的年輕男子的聲音。
“還不速來救我出去。”棺木中響起一個黃鶯般清脆悅耳的聲音。隻是這聲音中帶著一種毋庸置喙的威嚴。
身披孝服的男子先是一驚,然後拖著受重傷的身體強行開啟了永德殿中機關。棺木一開啟,一雙淩厲的目光向他射來,恍然間,他竟然想起了父皇。一個愣神,他已經回複了一貫的敏銳智慧。
機關一啟,數根長箭齊齊射來。他飛速拉起木館內美人的手臂,將女人護入懷中,一個旋身,兩人滾落地麵,躲過了箭羽,南麵的石牆迅速向兩人壓來,他雙腿猛的一磴剛剛的木棺材。兩人便在石牆的緊逼下滑入另一間殿宇。
男子迅速摸至腰間,以佩為石,將它飛擲到石門機關處,玉佩將機關凹陷處擲出了一道裂痕,青玉應聲而碎,石門關閉,將永德大殿的機關永遠與兩人隔絕。
女子頭上繁瑣沉重的金飾已經歪到一邊,遮住了她的視線,她從男人懷中坐起,將頭飾取下,仔細端詳了一陣,放在一邊,看了旁邊麵色煞白的男子一眼,才整了整衣裳,站了起來。她雙手背在身後,看著屋子裏的那塊金匾,上書“佑福大殿”。眉宇間除了一貫的威嚴,看不出其他神色。
“你可還能使用內力。”少女的聲音響起,饒是原本嬌柔的音色也掩蓋不了聲音中的沉重。聲音中沒有疑問,像是理所當然的命令。
男子喘著粗氣已經答不上話來,紫衣少女從金匾下的按台上取了塊小石頭,又從剛剛的頭飾上使出全身力氣將焊在上麵的珠釵掰下,去掉珠子,把細針模樣長約三寸的釵身遞給男人,說道:“摩擦生火,去毒。”
男人看著她堅定的鳳眼,強行運起內功,將石頭飛速擦過針身,帶起一串火花,冰冷的針瞬間燒的亮白,火光轉瞬即逝,石室恢複了一貫的陰冷幽暗。
女子迅速扶起男人,將他的衣服解開,扒至腰間,兩道猙獰的刀傷映入眼簾。女子右手的一根金針飛速運轉,以一化萬,如密集的雨點,落在男人背上,刺出無限看不見的小孔,激發男人體內無窮潛能。
“噗……”一口黑血噴出,男子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少女將針收起,邁著虎步行至匾下案邊的石凳旁,轉身坐下,長裙倚風而落,廣袖一拂無塵的案台,她才將右手手肘靠在案上,輕撐額頭,不怒自威的雙目透過石案看向不久前的記憶。
男子毒已解,他穿好衣服,就地開始療傷。
兩人就這樣噤聲在石室裏待著,石室裏麵還放著四口棺材,成了一張靜止而立體陰森的畫卷,仿佛隻一個時辰,又仿佛過了千年。
聽到男子氣息平穩,少女終於開了口:“你可是容和的部下?”男子調息得差不多了,他睜開雙眼,疑惑地望著少女。借著夜明珠的光芒少女看清了男子臉上的神色。本不應該心存的幻想破滅了她最後一絲希望。
男子還未開口,她又說道:“我們可能出去?”少女圓潤頓挫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滄桑的疲倦,她修長玉嫩的手仍拖著額頭。
“陵墓中確有一條秘道,隻不過我現在的內力還沒有完全恢複,打不開通往秘道的石門。專心修煉內功恐怕至少需要半月才能有力量破開石門,可是,這密閉的皇陵沒有水和食物。”男子思索了片刻說道,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回答女子的話時,自己要再三思索才謹慎給出答案。
“可是這樣的石門?”女子端坐了身子,語氣中平靜得不興一絲波瀾。男子卻偏偏聯想到了那個令他萬份敬佩的父皇,他說話也是這般深沉莊重,永遠帶著一股帝王的威嚴。
“是的,一模一樣。”男子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