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嫪毐帶著十萬兵馬火速前往屯留。
且說蕭天若本來一路跟著成嬌所率秦軍往攻趙國,哪知一日傍晚,大軍都在準備紮營之時,卻看見一個男子打馬而過,大驚失色,急忙追去。
自此,蕭天若便失去了成嬌的消息。
當成嬌叛變居兵屯留的消息傳開蕭天若得知的時候,已是幾日之後。
初夏,晝夜溫差甚大,而蕭天若當時急於追人,卻是什麼都沒來得及多想便追了上去,可這一追之下卻是越追越遠,她一邊跟在後麵跑一麵喊聲音卻不大,眼睜睜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在夜幕中越來越遠,前麵的人追不到了,回望來路卻已是漆黑一片,哪裏還看得清路,無奈之下便在荒山裏顫顫巍巍的過了一夜。
一夜夢境紛紛,寒冷的風將她的小臉凍的蒼白,薄薄的秦軍棉襖將她纖弱的身子裹住,抵禦著深夜的寒氣。
醒來的時候已至日中,暖暖的陽光照耀在身上特別的舒服。昨夜甚是寒冷,她一夜都迷迷糊糊未曾真正睡著,直到早上太陽出來氣溫轉暖時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數日後,當她又饑又渴地再次見到城鎮和人群的時候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然,還沒等得及讓她吃飽喝好換身幹淨衣服的時間便聽到大街上到處都是議論著秦王的弟弟長安君成嬌叛變兵敗被殺的消息。
難道成嬌真的叛變了?
成嬌確實叛變了麼?
嫪毐此次平反有功,按秦律理應封侯。
於是嫪毐獲封長信侯,加上原本背後趙太後寵信,培植羽翼,權勢漸大,朝中趨炎附勢者爭相投靠,此次平反獲封長信侯,權勢暴增,咄咄逼人,其聲勢竟隱隱有了趕超相國呂不韋之勢。
而嫪毐自此亦愈覺尊貴不可一世,在朝中,與相國呂不韋之間的明爭暗鬥愈加激烈。本來在長安君成嬌叛變之前楚氏外戚一直都是處於坐山觀虎鬥的狀態,她們心裏深知,反正不管是誰都撼動不了她們的位置,但是直到長安君成嬌叛變失敗被殺,嫪毐獲封長信侯趙氏外戚勢力越來越龐大,楚氏外戚終於也漸漸地坐不住了。
傍晚,斜暉下,嬴政負手站在高閣上望著遙遠的地方,似在沉思。
一個月後,鹹陽宮傳出消息,秦王封後,榜告天下,秦國百姓同樂,大宴三日。
一時間,秦國上下沸騰,朝中大臣不論官職大小每個人都忙碌著。雖各自心懷鬼胎,但麵對封後這樣的大事卻也不敢懈怠,在這段時間裏,呂嫪之爭也暫時平靜下來。半月之後,在這些官吏恪盡職守忙賣命幹活的辛勤勞苦下,封後大典舉行的非常圓滿。
六天前,離屯留相鄰的一個城鎮上,蕭天若退了旅店正要買馬往前屯留,卻被一行華麗的車馬在大庭廣眾之下攔住去路。
蕭天若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是自己擋住了別人車隊的去路,於是轉向一旁而去,黑甲見她欲逃急忙圍住。
蕭天若這才反應過來,感情這就是衝著自己來的啊?來到這裏之後接連受到驚嚇,按說應該會淡定很多,可道理是這樣,蕭天若卻還是被突然圍住自己的黑甲驚了一下。
蕭天若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隻好站在原地不說話,望著被簾子遮的嚴嚴實實的車駕,內斂而深沉,大氣而厚重。
不可能是嬴政吧?難道是昌平君?除了這兩個人應該不會有別人了。因為她再沒有別的認識的人了,能搞出這麼大排場的人除了這兩人貌似也沒別人了。
真是可惡!就這麼站著啊,擋住我去路卻什麼都不說,讓人暴曬在太陽之下,行為真是惡劣!
蕭天若不管不顧就直接衝著車駕旁邊的路走去,黑甲於是攔住,但卻並不動手。
“再攔路,休怪我不客氣。”蕭天若麵色一沉,正欲奪戈而出,卻聽車駕之中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不怒自威,“王後欲犯上作亂耶?”
“王後?”蕭天若一呆,望向第一輛車駕,蹙眉若有所思地道,“你認錯人了吧?!”話一出口,便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氣勢如山一般壓來,額,嬴政…。
於是,蕭天若乖乖地自己上了車駕。
黑甲收隊,護著車駕往來路而去,道路得通,百姓頓時聚集一處,望著浩浩蕩蕩漸行漸遠的一行黑色車駕,爭相談論,口沫懸飛,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