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太監行色匆匆,進了衛擎蒼的書房。“陛下,丞相府出事了。”
衛擎蒼抬頭,微微皺眉。一聽丞相府,他第一反應就是衛龍麟又惹出什麼禍端。
一旁的曹公公暗道不好,正欲開口訓斥這個不長眼的小太監。衛固倫這尊大佛好不容易走了讓陛下得幾天清淨,誰知才幾天又有禍事上門。
“霍家軍的人,衝進秦府,攪得天翻地覆,就為了衛龍麟身邊的婢女。”小太監到底是不諳世事,隻顧傳達消息,聽候命令。
“霍家軍?”衛擎蒼眉頭皺得更深了,思索片刻,就對著小太監擺手。“下去吧。”
小太監一臉驚愕,不知如何是好。陛下居然什麼也沒說,就讓他下去了,難道他不該出動禁軍管管嗎?
“陛下讓你下去還不快下去,杵在這幹嘛。”
“是是是。”小太監膽戰心驚出門。
書房靜了。良久,一聲歎息。
“固倫出宮,到底是福是禍?。”衛擎蒼放下手中的朱筆,負手站起身。對著窗子,背著光,身影顯得落寞。他的話語像是詢問,又似是一聲感慨。
曹公公不知該不該接話。
“說來,出師西涼的軍隊很久沒得音訊。可是出了什麼事?”
“確實,距離三皇子和霍汶將軍上次傳信,已有半月之久。陛下,莫非真是出了什麼事?”
“嗬,隻怕那些朝中大臣,比朕還要急。”
若是三皇子戰死沙場了,那些老油條會選擇誰?四皇子衛鳳軒?
……
東宮。
太子沉寂很久,終日躲在寢宮不出門,失寵後,人心也變。曾經門庭若市,賓客滿門的太子府,猶如冷宮般寂寞,曾經那個光榮萬丈的太子衛鳳澤,又去了哪?
物可還是?人卻已非。
唯一不變的,就是四皇子衛鳳軒。
“二哥!快來快來,看我得了什麼好東西。”剛跨了門,衛鳳軒就不由高聲大喊。像是怕誰不知道他的到來。
“左右不過是幾個蛐蛐,興奮得什麼勁。”衛鳳澤出了房門,看著來人。
衛鳳軒快步而來,手裏不知抱著什麼,聽得太子揶揄的話,道:“嗐,不是不是,是我的新寵,阿黃。來,阿黃,給太子哥唱一嗓子。”說罷,就露出了懷裏的東西。
竟是一隻毛發油光發亮的大公雞,鮮豔五彩的羽毛,火紅的大雞冠,尖硬銳利的喙,炯炯有神的眼。
那隻雞左顧右盼,喙下的肉裾也一搖一擺。聽得主人的命令,便昂頭向天,一聲清啼。
“鬥雞?”太子衛鳳澤失笑,“也罷,總比蛐蛐要厲害。”
“那是,”衛鳳澤滿意點頭,“我那幾個小螞蚱,全被它一口一個琢沒了,……”
衛鳳軒還在滔滔不絕的讚美他家阿黃的好,衛鳳澤也十分耐煩的聽,不時插嘴幾句。
一個月的失寵,他嚐到了人情冷暖,懂得了,他不過也是是個被利用的棋子,什麼十歲為儲的尊榮,都不及三皇子去西邊打個土匪窩窩立的戰功強。
也是有失便有得,這世間還有一個慰藉。就是他那草包四弟。
“二哥,你在想什麼呢?”
“啊,沒什麼,隻是想起三弟了,他走了一個月了吧,為何無半點消息,叫人擔心呐。”
衛鳳軒也點頭,“是啊,這麼久不見,怪想他的。不會,……”故意拉長了聲調,過長的劉海下,他眸底閃過什麼,快得讓人抓不住,“三哥,出了點意外?”
兩人忽的對視。
漆黑的瞳孔裏,衛鳳澤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這個愚頑不通的四弟,深藏不露。
雄雞一唱,對著西天,那火紅的落日。
雞鳴了,天卻要黑了。
……
秦府。
一陣橫衝直撞,擋路的門仆死的死,殘的殘,這淒慘,直如當日蕭府被抄家一般。
秦府自然也有護衛,可相比起來,秦府護衛簡直是螳臂當車。
秦家亂了。
就連一向處變不驚的老太君也慌了陣腳,俗話說,不怕智者,隻怕瘋子。衛龍麟的這個瘋狂舉動,讓人措不及防。誰知道,一個小小的侍女在她眼中如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