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哪裏還忍得住,也顧不得身上的傷,不待人攙扶就去追才離開的封驁。無奈景王流血過多,追了幾步,不由的腳步發虛,頭中發昏,胸口似壓著石頭,悶得喘不過氣來。
伺候的小童追了過來,戰戰兢兢道:“王……爺,王爺,讓……讓奴才扶您回去吧?”
“告……告訴我!商鹿……商鹿……”景王低頭狠狠地喘著氣。
“王爺……這……這……”小童不知所措。
“景王爺好謀劃,這商鹿一戰再現您的雄風啊!全城的百姓堆在一起如山高呢,雖然不少是你舊國的子民,景王絲毫不留情,為我吳國除了後患,打開了衛國的大門,景王爺你……”房直式優雅的搖著黛色紙扇,儒雅的笑在景王眼裏顯得相當刺眼。
“不是!不是我!”房直式話未說完,景王聲嘶力竭喊出這一句,嘴角溢出一絲殷紅,直直倒了下去。
房直式俯視又一次昏過去的景王搖搖頭,嘴角的笑不變。
第二日,便有使者來聖旨,封景王為吳國右丞相。
景王知道由於自己的緣故使得商鹿慘遭屠城之後,便陷入深深的自責中,隻如活死人一樣,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即使是被封為右丞相,景王的眼中也絲毫沒有波動。房直式一向謹慎多疑,仔細吩咐了一番看守的人。果然當天晚上,看守的人聽到一聲碎瓷的聲音,待他們進入房中時,景王已倒在地上,脖子上已經拉了一條深深的口子,流血不止。
房直式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隻吩咐道:“全力救治他,然後給他服用‘迷醉’,直接送回吳國,不要讓他有自殘的機會。”
“可是大將軍為什麼要留下他?”“他,還有用。”房直式望向吳都的方向,深深地歎氣。
再說被人擄去的景王妃,傷勢漸漸痊愈,在侍女的攙扶下也能下地行走了,她也嚐試著在院子裏走動,並沒有人拘著,隻是身後緊緊跟著兩個黑衣人。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也不曾有人來,像是把她們母女倆忘記了似的,這樣無盡的等待,讓景王妃十分不安。
“母親母親!”不過好在,女兒還在她的身邊,讓景王妃至少有一點安慰。
“凝兒,慢些,小心摔著。”話音剛落下,蔣其凝已經撲進了她的懷裏,“這麼大了還這麼不小心,小心摔著了,又要哭鼻子。”
“才不會呢,母親母親,你看,”蔣其凝身後跟著一個侍女,手中抱著一隻通體雪白的貓,“母親,這是那個漂亮哥哥送給我的,我可以收下嗎?”景王妃教導她無功不受祿,雖然她很喜歡這隻貓,但是也要問過母親。
“漂亮哥哥?”這一個月來並沒有人進過她的院子,但是她忽略了是不是有人進了凝兒的院子,凝兒隻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那人接觸她的目的怕不是那麼簡單。
“嗯,哥哥說等母親好些便來瞧母親,哥哥每天都有來陪凝兒哦,哥哥教凝兒寫字畫畫,哥哥說凝兒聰明……”聽著女兒神采飛揚的敘述,景王妃更看不懂那人的意圖了。
待到降下第一場雪的時候,被遺忘的小院突然熱鬧起來。景王妃以及小郡主被打扮了一番塞入一頂樸素的轎子裏, 飛快的離去。
與此同時,景王也就是現在的吳國右相,在昏迷中被送到了大將軍府中。在景王被抬入大將軍府中時,有人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一時間,城中的氣氛安靜得詭異。
“太子殿下,蔣恭竟然被封驁這個老賊先一步抓獲,對如今的局勢很不利,”發須皆白的老者穩穩的端著一盞涼透了的茶,“蔣恭是難得一遇的人才,也難得有些愚忠。如今皇上專寵封貴妃,又育有三皇子,封驁若是再有了蔣恭這個助力,這天下怕是要亂了。”
“先生所言極是,但是先生可知為何蔣恭被封驁所擒呢?”
老者看著麵前高出了一頭的年輕人,心中大有一股驕傲之情:“或是因為那些楚國的百姓?”
“先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蔣恭最是注重情誼的,封驁先是擒住了蔣恭的妻兒,並以此相逼,使得蔣恭不得不為其效力。但蔣恭不是凶殘之徒,恐怕這商鹿屠城另有隱情。先生知道父皇的身子……我在朝中雖有助力,但是在軍中,卻是絲毫差不上手,蔣恭雖不是我吳國臣民,但是人稱‘戰神’的將士是我最需要的助力。”
“可是殿下,蔣恭的妻兒在封驁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