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襄陽到臨安,路途極為遙遠,東至隨州,南下武漢,途經九江、黃山,方才到得臨安,足足有一千來裏。臨安,雖為南宋偏安一隅之地,但作為一國之都,自有它的繁華之處。但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賣小吃、玩物的,不計其數,小商小販,數以萬計。當街也有算命的先生。三個少年並不相信這些東西,也就沒有在意。但令三人不解的是,有一個三個算命的老先生卻緊跟他們不舍。三少年實在忍無可忍,立時停下來,向那算命先生說道:“這位老先生,我們素昧平生,也不相信卜卦之術,當然也不算卦,不知緣何緊跟我們不舍?”那算命先生道:“老夫並不想為你們算命,隻是見你們十分麵熟,因此方才跟隨,並無其他之想。”南玉明道:“老先生,我們並沒有見過你,你一定是認錯人了。”那算命先生哈哈一笑,說道:“你們沒見過我,我可見過你們,隻是那時你們還小。並且,古人也曾說過,非見麵亦足以相熟。老夫見過你們,自然認識你們。”林學峰道:“老先生,何出此言?”那算命先生看著南玉明和南玲,道:“我瞧兩位是老夫故友的後人。”南玲以為他在誆人,就不太禮貌說道:“老先生如果硬要這樣說的話,我們也是不能反駁的。”那算命先生並不生氣,鄭重說道:“小姑娘,老夫並沒有妄言,老夫所說全是實情。隻須老夫問問你們一些問題一切便都清楚了。你們兩個課時來自雁門關?”三少年不禁暗暗吃驚,不知他從何得知,但並沒有答話。那算命先生又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兩位姓南,來自金宋交界的南家莊。”三人聞聽此言,吃驚不小,驚問道:“老先生怎麼知道?”那算命先生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們的爺爺可是南國景?”南玉明南玲二人再次驚道:“你怎麼知道我們祖父的名字?你是爺爺故友?”那算命先生道:“你們果真是故友後代。看來老夫的記性還算不錯。哎,總算找到相識之人了!”南玉明、南玲道:“老先生真是我們的先輩?”那算命先生道:“嗯,不錯。此事說來話長。咱們到僻靜之處慢慢一敘。”
進了茶館,四個人坐定。那算命先生道:“不錯,老夫洪國泗,別人都稱我為洪四,正是你們爺爺的好友。”南玉明道:“你真是洪老前輩。小時曾聽爺爺說過,洪老前輩是個大好人,爺爺極為推崇你的為人。隻是晚輩一直無緣得見,今日,終於見到了你老人家。晚輩給前輩叩拜。”說完,就要跪倒叩頭。南玲、林學峰等都跪倒磕頭。洪國泗笑了笑,說道:“快起來,快起來。”等三人起來,繼續說道:“你們小的時候,我曾經去過你們那裏,但那時你們還小,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自然不敢認識老夫。”南玲道:“奧,老前輩。剛才晚輩無禮之處,還請前輩不要怪罪。”洪國泗道:“當然不會了,見到你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呢。哈哈哈哈。”南玲道:“多謝前輩原諒。”南國泗沒有見過林學峰,自然不認識他,於是問道:“這位少俠是?”南玉明道:“洪老前輩,他是我們的結義兄弟,林學峰。”林學峰再次施禮。洪國泗點了點頭,繼而問道:“你們怎麼到了這兒?”南玉明便將將事情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隻是省去秘笈之事沒說,免得洪國泗擔心。洪國泗聞聽南國景已死,立時便得目光呆滯,不知所終,直要灑下淚來,悲切說道:“可憐的好兄弟,怎麼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三人勸道:“前輩,不要再太過傷心。”但他們自己又何嚐不傷心。
待洪國泗好些了,南玉明道:“老前輩,你怎麼到了這臨安城?”洪國泗道:“此事說來話長,實在是一言難盡。待我向你們一一道來:
老夫與你們爺爺南國景是親如兄弟的故交,也可以稱為知己。十六年前,那時你們還隻有幾歲,你們爺爺決意要自北向南尋找你們南姓同族之人,誰也勸阻不了,我也沒能勸阻得了他。全國之大,艱難程度可想而知。誰知難兄弟這一去就是十幾年,一直未歸。老夫放心不下,就別了家人,前往南方尋找。先後到了湖北、雲南大理、四川等地,然而,國土之大,要找一個人,實是十分困難,幾年竟毫無消息。直到金國侵宋,發生‘靖康之變’,北麵大片土地被金人占領。老夫擔心家人安危,隻身又返回家鄉,然而家人一個也沒有見到,家已不成為家,國也不能在稱為國。老夫想如果家人還活著的話,也一定流落到了南方,就複又南下尋找,可無奈老天不佑,竟然未能找見。至今不知家人生死幾何。老夫就想,作為南宋都城,人來人往,很容易獲得消息,於是就來到了這裏。然而,兩年來,也是毫無消息。眼看老夫年歲已大,無依無靠,衣食無著。我一個孤老頭子,隻能以算命為生。老天還算有眼,今天,讓我碰到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