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舒窈雖然已經和陳平約定好了會嫁給他,但其實也不過是口頭上簡單的說了一次,真的要實施起來還是困難重重。首先要過得就是張思柔母親和外公的那一關,有張思柔母親的前車之鑒,外公對張思柔的管教不可謂不嚴厲,對於私相授受這種事情,除非水舒窈想被打死,否則是絕對不會提的。
不過,水舒窈盤算著打動外公這件事情交給陳平也好,就當是一個小小的考驗好了。水舒窈回了位於陽武城的家,開始了深閨小姐的煎熬日子。
時光不急不緩的,便是一個月過去了。
這一日,張府收到了一張請柬,原來是同城的李家要為自己年滿十六的嫡次女兒辦一場風光的生日宴,水舒窈知道這場生日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李家的女兒到了適嫁的年紀,屆時整個陽武的男子都會去參加,這是在為她挑選夫婿呢,一定很熱鬧!
想到這裏,水舒窈被關了一個月的枯寂的心頓時鼓噪起來。
然而,當水舒窈表示自己要去參加的時候,旁邊的所有下人都震驚了。張思柔的貼身婢女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不是最討厭那李家的姐妹了嗎?往日隻要是李家的帖子,都是從不理會的,怎麼這次……”
水舒窈興致勃勃挑首飾的動作頓時僵住了,這些日子她就隻關心張思柔平日裏的行為舉止和喜好厭惡了,倒是忘了打聽這方麵的事情了。
“是嗎,那我現在想去看看,不行嗎?”
水舒窈淡淡的瞥了自己的侍女豔霞一眼,她頓時就噤聲了,低頭擰著自己的衣腳,姑娘自從又死了一任丈夫以後,看似沒有變,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看些詩書,不太喜歡出門,但是不知為何,每每被姑娘的眼睛盯著看的時候,都覺得心底發毛,就跟偶爾被老爺訓斥一樣。
想著自己一直也沒有什麼對不起姑娘的,煙霞不禁有些委屈的小聲道:“這不是擔心姑娘受委屈嗎,那李家的姐妹可不是好相與的。”
煙霞不識字,單純是單純了些,但是好在還有護主這一點,妹妹倒是沒把她慣壞。這樣想著,水舒窈的臉上便帶上了笑意。
“為何就一定是我吃虧,就不能是那李家姐妹?”
說罷,水舒窈就看見煙霞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著自己。
“……………………”
不就是克死了五任丈夫嘛!額,嚴格來說隻有四任,最後一個不能算在妹妹身上。除此之外,自己哪裏比那李家姐妹差!
然後…………………………
“那,那就是李家的妹妹?”
煙霞不解的看著自家姑娘,她不是和李家姑娘一起長大的嗎?怎麼指著人家,用這種顫抖的語氣問自己。
“是啊。”
出現在那邊涼亭的,是一個美麗的少女。這少女約摸十五六歲,眉細而顴高,唇又有點厚。這本是有點刻薄的五官,一搭配起來,卻讓人感覺到明麗無比。
總之一句話,比自己,不是,是比妹妹漂亮多了,現在水舒窈終於明白為什麼妹妹討厭這個女人了。
“煙霞,你說,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
“呃,應該不行了吧,李家姑娘都看見您了。”
說著話的功夫就見李家的小姐走了過來,城裏其餘先到的姑娘紛紛跟在她身後,隻有一個姑娘淡定的坐在亭子裏,遠遠地看著這裏。顏色豔麗的綢緞將這位小姐七分的顏色硬是襯出了十分,水舒窈和這位李家小姐不同,她穿的素淨些。當然了,李家小姐的豔麗水舒窈很欣賞,但是她的趾高氣昂就有點無法消受了,水舒窈眼簾盡量讓自己扥視線瞟也瞟不到這位小姐的臉,免得到時候起了憐惜之心。
隻見這位小姐走近,睜大眼直直的瞪著水舒窈,驚叫道:“啊,張家姐姐怎麼穿得這麼素淨?”隨後,李家小姐便用自己嬌軟清脆的的聲音埋怨道:“張姐姐,今日是幼清的生辰,你怎麼穿成這樣過來啊。”
水舒窈聽到這裏,眉頭挑了挑。
“姑娘,你常年在家中不知,張家姑娘方才新寡,穿不得太豔麗的衣裳。”
李幼清的貼身婢女貼心的解釋,看似在給水舒窈台階下,但是其實句句都戳水舒窈的痛處。李幼清聞言憾著唇,有些驚訝的問道:“怎得又?”
但是轉瞬,李幼清便是一臉嬌憨的模樣,笑著說道:“不過,姐姐也該早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