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睜睜地看見煜卿險些墜落,我慌忙將他拉了過來,這一刻的緊張,我想我已經愛上了他,這就是愛吧。
我雙手環上煜卿的脖子,聽見他的心跳,我的心也跟著踏實了許多,我輕聲與他說道:“此生定不負君,但倘若君負我,那我必手刃取君心頭血!”
煜卿許是有些意外,身子有些僵硬,片刻,雙手輕拍我的後背,似是讓我放心。
自那日起,我與煜卿時刻相隨,下人們也都掩嘴戲笑道:“少爺與夫人新婚燕爾,好生恩愛,當真是羨煞旁人那!”
當我以為上蒼開始眷顧我時,煜卿病了,臥床不起,大夫們都束手無策,說查不出病因。我日夜相守,生怕有什麼差錯。煜卿就這樣躺在床上,遲遲未醒,也喂不進一點兒食物。
那日清晨,我伏在煜卿床邊,淺淺入睡,婆婆惱著臉跑過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這個克父克母的掃把星!就知道你會給我兒帶來晦氣,當初怎麼就讓你進門了呢!你滾,現在就滾!”
我踉蹌地跌倒在地,是因為我嗎?我真的是掃把星嗎?可爹爹是因為生意失敗一時氣急攻心,才去了,娘親傷心過度,也隨爹爹去了,與我何幹?難道真的是因為我是掃把星嗎?娘親曾對我說過:“茴兒,就算隻剩你一人,也要好好活著,忘記悲傷,一切都會好的。”
我複雜的看了眼床上那抹身影,真的一切都會好嗎?我走了,晦氣就沒有了吧,我掩麵而泣,蹣跚著朝著大門走去,朱紅色的木門格外晃眼。我深深望了幾眼煜卿在的那個方向,低低的說了一句:“一定要好起來。”
許是淚水模糊了雙目,撞到了一個人,我連忙說了句“對不起。”那人一襲道袍,頗有些道骨仙姿,拂塵指了指蘇家大門,似是與我說話:“這家公子怕是危在旦夕,若得孤女為愛人而流的心頭血,估計還有生還的機會。”
愣神之際,那道士便沒了蹤影,我若有所思地嘀咕了句:“孤女為愛人而流的心頭血。”我一陣驚喜,忙轉身回去,突然出現的幾名家丁守在門口,不讓我進去。我苦苦掙紮著,怎奈那朱門一鎖,任我怎麼敲,都無人回應。
無奈,我獨自回了紀家舊宅,卻見芸娘正在打掃著,見我回來,又驚又喜,忙上前拉住我得手,問道:“怎麼回來了?呦,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這眼角的淚漬,看著真讓人心疼。”
我鼻子一酸,一時沒忍住,抱著芸娘便哭了起來。
自我嫁到蘇家,這紀家舊宅也就空了下來,芸娘偶爾過來幫忙打掃一下,讓我放心,說這裏是我的娘家,就算沒人住,也得有個幹淨的樣子。這次回來,恰逢芸娘過來打掃。
我伏在雲娘的懷中,嚶嚶的哭泣,抽抽噎噎的與她說了大概,並懇求她幫我一個忙。
我割破心脈,將血裝在玉壺中,托芸娘幫我遞去蘇家。玉養人,用這玉壺裝這心頭血是再合適不過了。芸娘接過玉壺,扶著我,讓我躺下,休息一會兒。
我疲憊地合上雙眼,心口的傷隱隱作痛,接著便是無盡的黑暗。
手腕一顫,似是有人幫我戴什麼東西,熟悉的氣息,讓我感到很安全,眼睛疲憊的睜不開,意識漸變得混沌,隱約間,似乎聽到了煜卿的聲音,聽得不是很真切,唯一聽清的一句話便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