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沐眉頭微皺,道:“秦懷義?”
仇鸞以為張沐不認識秦懷義,便道:“他表麵上是江湖人,但實際早已投靠了益王。可惜前些日子辦砸了益王的一件大事,據說那件事如果成功了,益王甚至敢行‘清君側’之事,但失敗以後益王自感實力不足,已無爭雄之心。秦懷義卻不甘心,他想到了與韃靼人聯手的法子。隻要能和韃靼人聯手,益王和韃靼鐵騎一南一北同時發難,並不是沒有機會改天換地。”
張沐道:“這種事若是傳出去,的確是要被誅九族啊。”
仇鸞麵色愈加蒼白,但話已至此,也隻得繼續說道:“秦懷義找到韃靼人的時候,正好跟韃靼人不謀而合,他們更不怕入侵大明,甚至有了益王的結盟,不僅能搶掠糧草渡過天災,還能和益王平分天下,這樣的好事韃靼人當然不會拒絕。”
張沐則道:“仇大人你也不會拒絕吧,韃靼人逼你幫他們,你不得不幫。如果你故意領軍讓韃靼人殺的大敗,必然重罪難逃,再加上你現在跟嚴嵩關係,隻怕就凶多吉少了。倒不如與韃靼和益王合作搏一把,搏贏了你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仇鸞戒備的看了張沐一眼,沒有反駁。
張沐則道:“那玲瑜郡主又是怎麼變成臨善公主的,為她招選駙馬有何目的?”
仇鸞忽然道:“好像千戶兄弟和臨善公主關係匪淺啊?”
張沐淡淡道:“沒想到仇大人現在還有閑情問我的事……”
仇鸞忽然感覺脖子一疼,連忙繼續說道:“主動找韃靼人結盟的是秦懷義,不是益王。韃靼人和我都同意結盟之後,秦懷義又回建昌找益王邀功,卻沒想到益王是鐵了心的不想再造反了,還險些要殺了秦懷義,秦懷義不甘心這才想到那她最心愛的女兒動手。”
張沐麵色微變,連道:“怎麼動手?”
仇鸞道:“益王沒有了爭雄之心,可他的那位世子卻野心更勝,如果他的兒子和女兒都造反了,那益王沒造反也是造反,他不得不跟我們一起共謀大事!”
張沐已經有幾分明白韃靼人的計劃了,益王不支持秦懷義與韃靼人結盟,他的兒子卻支持。如果韃靼人能再奪下駙馬之位,那駙馬造反自然就等同於臨善公主造反,隻要再掐準時機讓嘉靖皇帝知道所謂讓玲瑜郡主變成臨善公主都是益王為造反而設的陰謀,那益王就是掉進黃河也洗不清。隻怕是朱玲瑜的那位哥哥、韃靼人、仇鸞、秦懷義都想以犧牲朱玲瑜的命逼得益王不得不反。
就在張沐思慮間,門外突然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張沐手中的匕首立刻僅僅壓住仇鸞的脖頸,仇鸞當即不敢吭半聲。
隻聽門外傳來一道恭敬的女聲:“老爺,晚飯備好了。”
“我沒胃口,今晚不吃了……”張沐以仇鸞的口吻回應,但他還未說完,突然持匕首的手猛然一劃,仇鸞的脖子瞬間被割開,同時,張沐一手堵住仇鸞的嘴,不讓他發出任何聲響,另一隻手則堵住正噴湧鮮血的傷口。
“滾,沒我的允許不得再來打攪我!”張沐怒吼。
“是,是!”門外之人受到驚嚇,連忙躬身退下。
而張沐則冰冷的看著還未氣絕的仇鸞,道:“看來仇大人一定早就想到,跟我說了那麼多誅九族的話,不管我要不要你的命,你都最好先要了我的命。可惜你太不自量力了。”
原來就在剛才,仇鸞想趁下人來到之際掙紮出張沐的控製,同時呼救。可惜正如張沐所說,奢靡享受了二十年富貴,他的武功早就荒廢了,動作實在太慢,因此幾乎才剛出手便被張沐果斷擊殺,根本沒有什麼反抗之力。
張沐又道:“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說我長的很像你的一個老朋友。讓你死個明白,我不是趙文華、嚴世蕃派來的,我就是他派來找你索命的。”
仇鸞痛苦的喊道:“不……不可能……”
張沐卻直接道:“我名曾安。”
“曾”字一出,仇鸞內心巨震,驚恐的瞪大眼睛,而張沐卻再也不給他掙紮的機會,又一匕首割破了他的喉嚨,而後俯身吸了上去。
事實上能在殺仇鸞之前,從他口中問出那麼多東西,已經超出了張沐的預期。不管仇鸞說的有多少真的,多少假的,現在正是他和韃靼人勾結的關鍵時期,他滿腦子裏也都是這些事,所以憑借仇鸞說的話,再加上通過吸血獲取記憶,兩者結合張沐有信息完全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