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公子哥.
這是季淳卿留給蘇家襖的第一印象.
而這個印象絕對稱不上妙,因為他有一切讓蘇家襖避之不及的致命要素.
他烏絲,柔瞳,俏鼻,粉唇,白頸,窄腰,就連聲音也是軟綿綿中透著幾份略帶低回的柔媚,真讓人討厭!
他謙和有禮,待人接物分寸到位,卻完全不敢多看她一眼,明顯地轉移目光回避她的打量,有夠龜毛!
他捧杯品茗帶著高雅,舉手投足全是淡柔,表情裏滿是無辜,讓她吐舌嫌惡他的嬌柔做作.
而他叫侍童把行李拖進她家的無賴行徑,在他一張嬌顏的襯托下,已然變成了無依無靠的小可憐投奔妻君家,受人照顧合情合理,把她趕出自己閨房睡客廳天經地義,反駁者先要挑戰蘇媽媽的鐵拳頭.
“喂?蘇女士,敢問你是什麼意思呐,到底他是你女兒,還是我是你女兒?”
“哎喲,你這個丫頭怎麼都不懂事的,人家純情還沒過你的門當然不能跟你睡在一起的嘛!我可警告你啊,你不準半夜溜去壞人家的名聲的啊!”
“我…我壞他的名聲?”這個世界太錯亂了,
“那是我的房間,我憑什麼要讓給他睡,自己睡地鋪呀!他是男人耶!”
“對啊,他是你未婚夫嘛,你大方點,照顧人家一些,把床鋪讓給他睡,不是理所當然嘛?”
“……”
她忘了,跟她老媽討論兩性義務,男人風度,女人特權等於對牛彈琴.
於是乎,季淳卿在她哀怨的目光注視下住進了她的小閨房,臨走前還在她的臨時地鋪前矗立了一陣,欲言又止地想要說什麼,唇兒掀開又抿緊,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句:
“咱們還是快點成婚吧.”
“耶?”他那種同情的眼光是什麼意思?
“我不想看你睡地鋪.”
“你難道比較想看我睡在你旁邊嗎?”
“……”
她的話讓他麵頰一燒,別開視線,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地抿了抿唇.
她對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嗤之以鼻,認定他是沒點定力,禁受不住任何輕微的挑
逗的柔弱男子,對他嫌棄地揮手道:“走開啦,我就是睡地鋪也不要跟你結婚,我警告你哦,別以為哄的我老媽很開心,我就會就範!這個時代早不流行聽上頭的意思結婚啦!”
“我知道.”
她的倔強隻怕是路人甲都能看出來.
“還有,我根本不喜歡你這類型的男人!”
“我知道.”
他不討她喜歡,從第一眼開始被定了型.
“還有還有,我有喜歡的男人啦!”
“我知道.”
連寶寶都有了,有喜歡的男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正拉被子的手因他的回答一愣,抬眼望他:
“你知道我有喜歡的男人?他很霸氣,很拽,很酷,總之就是讓人看到就會流口水的超有男人味的類型,你還要跟我結婚?”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很男人味,我隻知道,成婚前你在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都可以不計較.”他說得鎮定自若,烏黑的眸兒難得直視住她,表現出極大的包容力,她卻配合不了他的嚴肅,露出張大嘴巴不可置信的表情,讓他誤以為她在懷疑他,還頓頓地強調道,
“真的!”
“……嗚…我錯了…老天爺,我以後再也不隨便亂說話了,你也別再跟我開玩笑呀,把我旁邊的這位神仙哥哥收回天上去,讓他去修嬋坐道,六根清淨,飛升成仙,不要再用那種聖潔的眼神懲罰我了,我快要融化了!救命哇!!”
他對她的抱怨充耳未聞,隻是視線一垂滑落到她的手腕,塗抹著黑色指甲油的手指襯著那銀光波動的鳳鐲,看起來有點格格不入.
“還有,妻君,那隻鳳鐲它……”
“我不是什麼妻君啦,有事明天再說,我要睡覺了!噩夢噩夢退散!”
“…可是鳳鐲它…”他低身輕觸著銀色的鐲子,卻被她一把揮開,拿起枕頭塞住自己的耳朵.
他輕輕吐呐氣息,起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