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卿離坐下來,喝了一杯茶,外麵的天空,已經逐漸變得光亮起來。
隻是這流星雨雖然已經減弱,可是卻仍舊如下雨一般,星芒徐徐墜落。
她覺得,心裏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再也坐不住。
她站起身,“我去十重天看看,或許,能幫上什麼忙也說不定!”
“公主,不要去,駙馬交待過,必須讓我看著你,你不能離開翠卒苑!”小昭上前,拽住了宴卿離的手腕道。
“我呆不下去了,小昭,我隻是去看看,你放心,我不隨便插手,要不然,你陪著我一起去好不好?”宴卿離著急的抓住小昭的手。
小昭擰起眉頭,搖頭,“公主,不能出去!”
“小昭,究竟誰是你的主子?”宴卿離生氣起來。
小昭這才訕訕的放手,“說好了,隻能看看,不可以隨便插手!”
宴卿離點頭,又對小昭哄勸了幾句,兩人這才架著祥雲離開。
十重天,果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所有的仙官奔走逃命,仿佛看見了什麼妖怪一般。
人群熙熙攘攘,不斷的有慘叫聲傳來,宴卿離逆著人、流跑去,小昭盡量的護著她。
兩人終於跑到一個僻靜的地方,隱隱的,傳來宴卿婉的聲音,“這裏,是這裏沒有錯……”
她朝著宴卿婉的方向跑去,“二姐,二姐——”
“小離,是你嗎?”宴卿婉聽見了她的呼叫,從另外一邊轉來。
兩人見麵,宴卿婉首先開口,“是母皇,母皇出事了。他們逼著母皇交出伏羲琴,可是你知道,伏羲琴明明已經不在母皇手中,可是沒有人相信,母皇就逃了出來……”
宴卿離吃驚的張大嘴巴,母皇在哪裏?
宴卿婉指出了一個方向,“應該是那邊,我也正在找,這一次不管怎樣,一定有要找到母皇!”
兩人朝著燃起了大火的地方跑去,小昭跟在後麵,心有戚戚焉,果然是女皇陛下出事了啊。
隻是,伏羲琴不是應該在駙馬手中嗎?
一群人朝著大火的方向跑去,跑了一半,他們停了下來。
因為大火中,他們看見了朝著這邊奔來的宴紫蘇,宴紫蘇披頭散發,眸中燃燒著烈烈的火焰,她如一隻奔跑的困獸,嚎叫著飛奔。
她的身上,臉上,還有手上,全部都是斑駁的傷口,還有殷殷的血跡。
宴卿離站在那裏,停止了呼吸。
母皇,母皇的血竟然也是紅色。
宴紫蘇看見了這邊的宴卿婉和宴卿離,她大叫了起來,“小離,小離……”
“母皇——”宴卿離朝著宴紫蘇跑去,隻是她還沒有靠近宴紫蘇,就看見一柄長劍,刺穿了宴紫蘇的身體。
那森寒的長劍,正握在一個長身玉立的男人手中。
她站在那裏,愣愣的不敢說話,隻是看著宴紫蘇啷嗆著朝著她跑來,接著栽倒在了她的懷中。
“母皇……”她緩慢的開口,聲音壓抑的,宛如重錘敲擊在人的心裏。
她抱著宴紫蘇,眼淚毫無征兆的滑落,隻是張大嘴巴,看著拿著長劍的那個人。
姬薄情大概沒有想到,宴卿離也會來,隻是定定的站在那裏,滿臉的歉意之色。
宴紫蘇緩慢開口,“小離,不關薄情的事情,母皇拜托你,青丘,青丘……”
她從懷中掏出了染血的青丘令,然後放在了宴卿離的手中。
宴卿離還來不及握緊青丘令,就見宴紫蘇的手,重重落下,青丘令“嘭”一聲墜落在地。
她大叫了起來,“母皇,母皇——”
宴紫蘇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力竭的身體,緩慢變成了血一般的顏色,最後逐漸變得很淺很淺,接著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