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元嘉打電話,因為欒炎,她現在也是可以隨時與元嘉這種級別直接通話的人了。
元嘉說:“他很好,你放心。”
“我能跟他說說話嗎?”
“……他出去了。”
“那算了吧。”
他不願接電話,小薇知道。
他是真的要離開她了。
小薇夜不能寐,白天呆呆的坐在空空的家裏,他們家本不大,可沒了欒炎,卻如此空檔。
白媽打電話來詢問官司的事情,小薇沒有告訴白媽欒炎的離開。
小薇說:“官司一定會打贏的,隻是時間問題,這種官司最能拖,拖個幾年都有的。”
白媽一陣阿彌陀佛,與小薇說:“這些都好說,隻要他人沒事就好,欒炎最近好嗎?”
“他很好,能說話了,經常逗我。”
這樣,白媽就放心了,說要再玩幾天,沒那麼快回家。
“好的,媽媽。”
她開始哭,一直哭,說不清為什麼這麼好哭,眼淚不聽話的往下淌,哭累了終於能睡著。
醒來時,手機裏有一條短信。
他說:我走了,勿念。
他沒有帶走她。
眼淚已經流不出來了,小薇的眼睛刺痛幹澀,家中門鈴響,她一身亂糟糟的去開門,元嘉站在門外,說:“嗨!”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小薇問。
“阿炎讓我過來的。”他還帶了早餐。
“吃不下。”小薇髒兮兮的,躲在沙發上。
“多少吃一點。”元嘉拆開筷子。
如果換做欒炎,他根本不會這麼和顏悅色,他會說:白小薇你不吃我就扔出去喂狗,浪費糧食是要遭天譴的你出門最好小心!
然後她就一定會怕怕的吃光光。
隻是想想,就難受。
“哭什麼?”
“他不要我了。”
“如果我是他,也同樣會這麼做,隻要是個真正的男人,都會這麼做。”
“為什麼?”小薇不明白。
“因為他認為這樣是為你好。”
“我不認為。”
“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不同。”
“不可理喻。”
元嘉看了看生氣的小薇。
“如果你前途未卜,毀了容,還會一直纏著你愛的人嗎?你是不是也希望他能遇到更好的?”
“……”好像是這樣的,“這些是他跟你說的嗎?”
“不。”元嘉搖頭,“他不說我也知道。”
小薇一下下戳著外賣盒。元嘉卻笑了。
小薇疑惑的看向他。
“他離開是好事,阿炎需要時間和空間,我們就在這裏等著,等著他回來。”
醍醐灌頂,小薇感激的看著元嘉,開始乖乖吃早餐。
是呢,我要等著你,大大,我等你回來,你永遠是我的男神。
“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我。”元嘉突然扔下一枚重磅,小薇差點嗆死。
“納尼?”
“你的合約現在在我手裏。”
小薇傻眼了,原來,元嘉大大也會狂狷一笑啊。
“我我我,我要解約!”欒炎大大說過的,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啊!我怎麼能是牆頭草!
元嘉慢條斯理抽了張紙巾:“好啊,不過你可能賠不起違約金。”
“哼。”小薇傲嬌的在心中盤算資產,這些年工資加上欒炎逢年過節的補貼,還有各種版稅拿了不少,應該足夠。
同時也心痛,欒炎大大你好變態啊,當初你為什麼把我的違約金整得辣麼高啊!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猶記得,那是一個夏天,她剛跟了他,他賤賤的揪著她的馬尾說:“白小薇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喏,這一份合約重新簽一下,其實也沒什麼,隻要你對我忠心就行。”
沒想到,還有今天……
雖然自由貴了點,但小薇咬咬牙,決定變成窮光蛋然後等她家大大肥來!
但後來,她還是沒能擁有自由。
可她也變成了窮光蛋。
搖晃的火車上,有一個瘦高的男人穿著帽衫,將帽簷遮住臉,他身邊的一個小奶娃娃掙紮著站起來,趁媽媽不注意,抓掉了旁邊叔叔的帽子。
一張受過傷的臉露在明媚的陽光下。
“哇!”
小娃娃哭了,肥肥的小短腿站不穩的跌倒在媽媽懷中,他的媽媽抱著他走到車廂尾端哄慰,那個高瘦男人並沒有再次拉起帽簷。
前排的乘客整理行李時偷偷打量他,他很安靜,會看那人一眼。
欒炎在想,如果此時身邊是白小薇,她一定會跳起來衝人喊:看什麼看,沒看過帥鍋怎麼滴!
她總是這樣生機澎湃,總是這樣維護他。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沒有留下承諾。
他現在需要去見識更廣闊的天地來磨礪自己。
他不知道那究竟是多久,如果太久了,他希望白小薇不要錯過自己的幸福。
她是個好姑娘。
小番外
欒炎:我要去流浪。
小薇:我要去流浪。
欒炎:你走開。
小薇:我不走開。
欒炎:不帶你去。
小薇:帶你去。
一覺醒來,這樣幼稚的對話也變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