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們紛紛做鳥獸散,這趟旅程她們再也不敢交頭接耳,麵對欒炎時也更加專業的仿佛他的臉一點瑕疵也沒有。
欒炎很明顯的察覺了兩次的細微不同,他側臉看了看手邊睡著的小助理。
飛行時間很長,前一晚她將已經打包好的行李又拆出來重新整理一遍以確保萬無一失,所以在單調的飛機艙裏,挨著她最想保護的人,她睡著了。
欒炎抬了抬手,空姐過來,他說:“麻煩給我一張毛毯。”
他將毯子蓋在她身上,將那雙手籠進溫暖裏。
飛機終於降落,從機場出來,周圍都是金發碧眼,元嘉托了朋友來接機,先在酒店安置下來,然後由他引薦去見了主治醫生。
隔天,欒炎就住進了醫院,前期的各項檢查都很好,小薇和小雨等在門外,醫生在裏麵為欒炎拆掉紗布。
傷口已經長好,粉紅的一條蜈蚣。
醫生細細評估後出來,脫了手套與小雨交談起來。
說到這個,小薇就對小雨敬仰起來,小雨姐姐其貌不揚,張口卻是一嘴的倫敦腔,各種醫學詞彙層出不窮,什麼也難不倒他,醫生說什麼他都能完美的翻譯給小薇,小薇知道了整個手術流程,心中稍稍安定,跑出去給小雨姐姐買甜甜圈,並且請教:“我大學四級低空飛過,姐姐你怎麼這麼牛啊!”
小雨一臉傲嬌:“姐姐以後賺到錢要過來做手術,掌握一門外語是多麼重要啊小薇薇!”
小薇秒懂,掃過小雨上下三路。
小雨說:“用錢的地方可多呢,要隆胸要除毛要墊下巴要抽脂,但有希望總是好的。”
小薇頓時覺得小雨光芒萬丈,一個爺們,為了變成一個娘們不懈努力、不在意世人目光,實在讓她欽佩。
手術前總得吃頓好的,小薇翻箱倒櫃將白媽的小菜加熱,燉了一鍋米飯,送到病房裏。
進門時,欒炎還是望著窗外發呆,他這段時間總是這樣度過白天,小薇輕輕喚他:“吃飯啦!”
他回過頭,看著小薇時的目光很溫和。
這個迎著光明的背影,在日後成為了白小薇的信念。
他吃的比平時多了些,小薇很高興,抱著保溫桶讓他把湯喝光,欒炎居然笑了笑,說:“好。”
那笑,短暫卻綿長,如流星閃耀,小薇以為自己眼花,卻見他揉了揉她的腦袋。
他說:“等我。”
她知道,他在說,等我,等我出來。
小薇重重的點頭,“好。”
他將保溫桶置於她嘴邊,讓她也喝一口,這幾個月,她瘦得不像話。
氣氛太好,小薇於是講了個笑話
神經病人進行每周一次的談話,病人說:醫生,我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壓力很大。
醫生:一般什麼時候?
病人:做飯的時候。
醫生:哦,你叫什麼?
病人:高壓鍋。
“哈哈哈。”白小薇笑得花枝亂顫,欒炎帶著笑捏她的臉:“白小薇你敢不敢再說一個!”
“不敢,不敢了哈哈哈哈!”
第二天,欒炎被推進手術室。
小雨在手術室外問小薇:“如果他好不了了,你怎麼辦?”
小薇想都沒想,回答他:“他會好的。”
小雨說:“你有多愛他?”
小薇倏地抬起頭,看向小雨。
小雨說:“我看得出來。”
小薇勉強笑了笑,“我本來就是他的小粉絲啊,愛死他了!”
小雨沒有再問,他都知道。
小薇落寞了唇角,這一刻,心中靜謐,我有多愛他?
很多很多,數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欒炎被推出來,小雨上前與醫生溝通,得到的是好消息。
手術很成功,一切就看術後愈合。
小薇喜極而泣,抱著小雨哭,他們守在門外,等著欒炎醒來。
欒炎沉睡著,長長的眼睫安靜的垂放在眼下,讓他看起來多了一絲無辜和單純。
他的半邊臉被包了起來,另一邊完好的臉龐在向這個醫院裏的每一個小護士昭顯他東方美男子的光環。
他的耳廓很明顯,圓圓的藏在長長的頭發裏,耳珠圓潤,白媽說這樣的人有大福氣。
後來小雨不知去了哪裏,欒炎醒來時,眼前隻有小薇。
他想對她笑一笑,但小薇製止了他。
“別動,也別說話,我都知道。”她抱住他,埋在他的肩窩,很久。
他放鬆下來,聽她很近地與他說話:“手術很成功,大大你放心。”
他鬆了口氣,覺得疲憊,沉沉又睡去。
一天、兩天、三天……
終於,等到了那一天。
前一晚,小薇與白媽通電話,白媽問她什麼時候回國,小薇笑說:“很快啊,等他好了我們就回去。”
白媽問能不能全好。
她歡快地;“當然,一定可以。”
那麼,一夜之後,當紗布揭開,她看見的不是完美。
欒炎說:“給我鏡子。”
小薇下意識地藏在了身後。
“快點。”欒炎還帶著笑,問她:“是不是太帥了把你震傻了?”
小薇微微張著嘴,不知該怎麼說。
欒炎的笑慢慢變冷,他越過醫生,搶走小薇手裏的鏡子。
小薇閉上眼,不敢看。
隔天,他們離開了這片陌生的國度,欒炎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
他的手術很成功,但結果並不完美。
小薇很久沒有合過眼,很累,卻不敢放開他一分一秒。
顏青親自來接機,手術的事她已經聽小雨說過了。
欒炎坐進車裏,半邊臉隱在影子裏。
顏青說:“沒事,好好調養。”
她沒有進去,將欒炎送到家門口便離開了。
小薇跟著欒炎走進花園裏,裏麵竟然有了破敗之意。
她眼裏很酸,將東西放下後想去給他倒杯水。
“你走吧。”誰知他先開口。
“……”小薇僵在那裏。
“不要再回來。”他轉身上樓。
“我,我留下來陪你!”小薇朝他喊。
“給我滾!”他暴怒的轉身,“不要以為我對你有什麼其他,我們隻是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