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裏,金發碧眼的男子懷裏抱著一個粉雕玉砌的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有著黑色的長發,黑色的眼睛,皮膚雪白,五官精致,就像是從畫裏走出的小精靈一般。
她聲音嬌嫩,手指拉了拉男子的衣領,道:“alan,爸爸會喜歡念念嗎?”
alan摸了摸小女孩兒柔軟的黑發,柔聲道:“念念放心,你這麼乖,你爸爸會喜歡你的,如果你爸爸不喜歡,我就帶你走。”
小女孩兒這才點了點頭。
兩人打車去了酒店。
小女孩兒在酒店大床上翻滾了一遍,睜著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著alan:“alan,是不是你把我交給爸爸,就走了啊?”
alan刮了刮小女孩兒的鼻尖,輕笑一聲:“念念想讓我一直陪著你啊?”
小女孩兒抿了抿粉嫩的小嘴,道:“念念怕爸爸不好。”
alan的笑容漸漸的消失了,眼睛裏是掩飾不住的哀傷。
他輕聲道:“念念乖,隻要念念一個電話,我就會接念念走。”
小女孩兒捏著她脖子上戴著的一枚戒指,那是一枚鑽戒,晶瑩剔透,看起來無比美麗:“好,如果念念在爸爸這裏不開心,alan要和媽媽一起來接念念。”
alan認真的看著小女孩兒的眼睛:“媽媽在忙著工作,要好多年後才能見到念念,所以念念要快點長大,長大了,就能讓媽媽來接念念了。”
小女孩兒鄭重的點了點頭:“念念知道,念念最乖巧,最堅強了,即便媽媽不在念念身邊,念念也知道,媽媽能夠看到念念。”
alan背過身去了,他的聲音略有點低沉:“好了,念念快點睡覺,明天就能見到爸爸了。”
第二天。
小女孩兒在外麵的車裏無聊的踢著雙腿。
客廳裏,alan坐在了席奕的對麵,道:“三年前,陸琅被查出患了胃癌,你知道她,身體一向都不好,又不懂得愛自己……”
席奕的臉色蒼白:“她現在在哪裏?有沒有治療?”
alan的眼睛看著自己交叉的雙手:“陸琅麼?在大西洋,骨灰被撒了進去,她親口說的,想在海上流浪,你知道,陸琅流浪了很多年,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
席奕和陸琅有六年沒有見麵了。
這六年裏,席奕每天都想著陸琅,但就算是做夢,他卻夢不見陸琅。
久而久之,陸琅在他的心裏,成了一顆朱砂痣,她的麵容,她的五官,卻被他淡忘。
席奕隻知道,陸琅走之後,他沒有讓任何一個女人走進他的身邊。
席奕的聲音已經有點顫抖了:“她什麼時候沒有的?”
alan沉聲道:“一個月前,她在家裏喝了安眠藥,陸琅愛美,不願意化療,就留了遺書說要火化,骨灰隨便灑在大西洋裏就好。”
席奕突然想起,一個月前的某一天晚上,他睡得正熟,突然心口一陣劇烈的疼痛,就像是靈魂被抽出身體的那種疼痛,他疼到叫醫生的力氣都沒有,隻是四肢疲軟的躺在了床上,一直疼到了淩晨。
現在想來,那應該是陸琅離開了。
陸琅走了,他的靈魂也缺失了。
alan看到席奕在一瞬間憔悴了下來,這個冷血的男人,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意氣風發。
alan歎了口氣:“她給你生了一個孩子。”
席奕的原本黯然失色的眸子略微回了一點神:“孩子?”
alan點了點頭:“一個女孩兒,乖巧極了,她還不知道陸琅沒有了,我騙她說陸琅去很遠的地方工作了。”
席奕的表情雖然仍是死灰一般,但好歹有了生氣。
alan道:“我聽說你和盛家小姐早就離婚,這些年來,身邊也沒有女人,陸琅把孩子托付給了我,可是,你知道,我的家族近些年來紛爭不斷,我怕孩子會受到傷害。”
席奕去了外麵,他打開了車門。
車裏的小女孩兒穿著白色的公主裙,白色小皮鞋,襪子上帶著精致繁複的蕾絲,抬頭的一刹那,眼睛漆黑明亮。
隻是一眼,席奕想起了十六年前的某天,想起麟城大學,想起醇湖,想起穿著白衣黑裙輕輕走過的陸琅,陸琅絕美的麵容在席奕的心頭緩緩浮現,逐漸變得清晰無比,他知道,這就是他的女兒。
席奕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沒有和孩子接觸過,但看到小女孩兒,他的聲音還是忍不住放軟了:“寶寶,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兒勾著唇角笑了笑:“我叫席念,不要叫我寶寶,我再過幾個月就六歲了,你呢?叔叔,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