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席奕坐在車裏,點了一根煙。
他似乎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大約是十年前,他曾經對陸琅說過,要帶陸琅來北歐。
但是,他們的確是來了。
不過是一個人在追,一個人在逃。
如果席奕追到了陸琅,席奕很可能會殺了陸琅。
他想活活掐死陸琅。
陸琅居然背著他,和alan有來往。
接下來,陸琅去了法國。
席奕帶了人去了陸琅居住的酒店,把陸琅打昏,帶上了飛機。
陸琅醒來後,她已經在麟城了,在席奕的住處。
席奕臉色陰沉,他捏著陸琅的下巴:“你為什麼還和alan有來往?”
陸琅低聲一笑:“不然呢?席奕,早在很多年前,你就把我當成賭注,輸給了alan,我本來就是alan的人,隻不過他好心放了我。”
陸琅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席奕掐著陸琅的脖子:“你說你是alan的人?”
陸琅看著席奕眼中熊熊燃燒的怒火,突然覺得很好笑:“席奕,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我是誰的人。和你有什麼關係?”
席奕道:“你隻能是我的人。”
陸琅搖了搖頭。
她努力掙紮了一下,掙脫席奕的束縛。
陸琅打碎了一個花瓶,她拿著一塊碎片,橫在了自己的脖頸處:“席奕,我不是你的人,讓我靜一靜,你如果不離開,我很可能就去天國靜一靜了。”
席奕是想掐死陸琅的。
但是,當他看到陸琅以死相逼時,心裏又是慌亂一片。
席奕知道陸琅的決絕,他也害怕陸琅的決絕。
如果陸琅真的沒有了,如果陸琅真的死了,席奕覺得,他很可能會瘋掉。
直到這個時候,席奕才明白,他對陸琅,是有感情的。
席奕走了出去。
陸琅放下手裏的瓷器碎片,但她的手已經被劃傷了,獻血滴滴答答,滴在了她的雪白襯衫上。
陸琅很想哭,但過了這麼多年,她已經沒有眼淚了。
陸琅一晚上沒有睡覺。
她想了她和席奕的這十年的過往,想起席奕曾經說的“你是我最愛的小女孩。”想起席奕說的“陸琅,我覺得,我有點厭惡你了。”
最開心的時候,和最絕望的時候,都是席奕帶來的。
與此同時,席奕也沒有睡。
第二天,席奕把房間裏所有尖銳的東西都拿了出去。
他怕陸琅自殘。
每天,席奕都來這裏看陸琅。
陸琅不和席奕說話,兩人之間,沒有什麼共同話語。但是,席奕覺得,隻要能夠看到陸琅,就已經夠了。
某天,陸琅聽到開門的聲音,她以為是席奕,但是,進來的卻是席太太。
席太太穿的珠光寶氣,滿臉戾氣:“陸琅,上次你是怎麼說的?你說你不會再糾纏席奕了,現在是怎麼回事?”
陸琅笑了:“很抱歉,現在不是我在糾纏席奕,而是席奕在糾纏我。”
席太太帶了很多人。
她讓人抓住了陸琅,對陸琅拳打腳踢。
陸琅的身上滿是傷痕。
如果不是席太太顧忌陸琅的弟弟陸琛,她甚至會殺了陸琅。
當拳頭和巴掌打在身上時,陸琅沒有感到疼痛。
她隻感到了羞辱。
陸琅也曾經是個無比嬌貴的小姐啊,可是現在,她卻被當成了席奕的情婦,當成了席奕和席奕的太太之間的小三,她被人毒打著。
席奕闖進來時,陸琅完美無瑕的臉上全都是巴掌印,鮮紅的巴掌印。陸琅的脖子上,還有一道長長的血痕。
她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隻能抱著自己的雙腿,蜷縮在地毯上。
那麼小的陸琅,小小的一隻,看起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席奕毫不猶豫的給了席太太一巴掌。
席太太被席奕扇得臉腫向一邊,倒在了地上,她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席奕,你打我!你為了陸琅這個賤女人打我?”
席奕冷冷的道:“陸琅隻有我能夠欺負,你算是什麼東西?你以為,我娶了你,你就能幹預我的事情?你隻是一個給我暖床的工具罷了!”
席太太捂著自己的臉,眼神裏充滿了怨恨。
席奕踢了她一腳:“帶著你的人,給我滾!”
席太太走了。
席奕把陸琅抱在了懷裏,他觸碰著陸琅臉上的傷痕,拿了醫藥箱,打算給陸琅敷藥。
陸琅的唇微微張開,像是在說什麼。
席奕湊近了,仔細聽,他才聽到,陸琅說的是:“席奕,你給我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