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深的格外莫測,風不止,竹葉蕭蕭,鬥轉星移。一夜的大雨傾盆,星光隱逸,烏雲閉月……
紫禁城,燈火通明,戰歌嘹亮,烈火撕扯著漫天血雨腥風,戰馬在混亂中咆哮。四處都淌滿了血與雨的結合液體,滿地殘兵敗將,哭叫聲充斥了整個夜。
青鸞殿內,曇殷身著一襲水藍色宮裝,略施脂粉,滿目淡然,一對水瞳定定的望著窗外,對殿外的征戰聲不聞不問。身旁的丫鬟、侍衛跪了一地,祈求聲一潮又一潮:“姑娘,別等了,王爺和皇上不會回來了,您的安全最重要啊。”
“姑娘,您就別為難奴婢們了,皇上有命,姑娘不走,奴婢們一個也不許離開這青鸞殿,姑娘奴婢求您了。”
“姑娘,請開恩啊,奴婢真的不想死。”
“姑娘……”
坐在床上的可人兒羽睫微顫,盈盈起身,麵上仍無任何情緒的起伏,眸光輕輕掃過地上跪著的人,朱唇輕啟:“你們走吧,我自會向皇上和王爺交代。”言罷,就不再言語,隻是走向窗外,望著紛亂的人群,不禁握緊了雙拳,絕色的容顏也轉瞬變得蒼白。雨水拍打在曇殷的麵頰上,流至頸跡,如水的青絲沾染上如針尖般的雨水,也顯得有些雜亂不堪。洛,燁,你們一個都不能有事,我們說好彼此不會有欺騙,今晚,請不要讓我終憾一生,我不想再隱瞞你們什麼,你們一定要給我說出秘密的機會啊……
“啊……”一聲聲慘叫刺破了屋中的寧靜,回眸間,已是鮮血滿地,剛才跪在地上的奴才們此時都已躺在了血泊當中……曇殷望向來人,淺笑:“真是有勞程大將軍了,親手殺了這麼多奴才,難道……就不怕下輩子也變成一個奴才?”眸中閃過一絲仇恨與不屑,卻轉瞬即逝,更多的,是一股別樣的倔強,冷傲的氣質,令人不敢輕視。來人捋了捋掛有血漬的胡子,挑了挑眉,冷笑道:“我說齊曇殷啊,都走到這個地步了還這麼囂張?哼,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啊,沒有了那個皇帝和王爺罩著,你也就一文不值,我今天就要讓你看看誰才是最厲害的,哈哈哈哈……”聽得此言,曇殷毫無畏色,反倒是多加了幾分笑意,眸中的鄙夷更甚:“那麼將軍,是想殺了我呢,還是送去做軍妓,再不成就是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唉,依我看,將軍也就這點本事了。”說罷,還不忘輕笑幾聲,對將軍因氣憤而扭曲的臉完全視而不見。“你……哼,不錯嘛,挺有膽識的啊,難怪會讓那兄弟倆愛得死去活來的……不過,你都猜錯了,我要娶你,我倒要那兄弟倆看看,他們得到的,本將軍,不,是朕,都得到了,而他們得不到的,”程世廉說到此處,傾身向前,一手攬住曇殷的腰,一手鉗住曇殷的下巴,麵露陰狠“我,照樣可以得到……”曇殷一時動彈不得,眉頭輕蹙,皓齒咬緊紅唇,眸光瞬間變得冰冷,令正一時得意的程世廉也不禁一顫。
“狗賊,你也得看看你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吧。”程世廉被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力道放鬆了不少,曇殷趁機掙脫,步向來人,“燁”曇殷輕喚來人的名字,見到來人身上的傷痕,雪白的長袍被血染紅了大半,心頭竟泛著隱隱的心疼,而麵上仍是平淡無波。薛霖燁將麵前的可人兒護到身後,雙瞳如往深邃。“喲,這不是皇上嘛,臣還真是叩謝皇上賞賜的江山了,哈哈哈……”此時,薛霖燁的瞳孔中透著寒光,語氣冰冷毫無溫度:“大將軍都已經自稱是朕了,還何必謝我呢?”“隻可惜,恐怕是大將軍無福消受吧……”曇殷聽到身後那抹玩味的聲音,心陡然一緊,回身見是薛霖洛,眼底水波微轉,語氣卻依然淡定如初:“洛,你來了…….”薛霖洛掛著痞笑的俊臉,也顯露出難得的溫柔,那雙純淨的眼眸裏,似乎永遠都隻看得到她,這一切,都被薛霖燁逐漸冷卻的雙瞳盡收眼底。
程世廉見此情況,越發得意:“想不到前王爺也為了朕的準皇後特意趕來啊,看來準皇後的麵子還真是不小呢。”薛霖燁和薛霖洛剛要發作,卻被齊曇殷製止了,齊曇殷在兩人疑惑的目光中璀然一笑,另二人一陣失神,程世廉反倒更加囂張:“想不到,朕的準皇後如此識時務,這麼快,就向著朕了,哈哈……”囂張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屋中,不覺中,這青鸞殿已被層層包圍,門外的傳話聲隱隱傳進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