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孩和明月心回到明月閣,已經是晚上十二點。
“嘭嘭”“嘭嘭”
大街上開始喧鬧起來,黑色的夜空亮了起來,煙花在天空上炫彩奪目,流光刹那驚了萬代風華。五彩的顏色映在小孩臉上,格外奪目。
小孩露出很向往的神采,扯了扯明月心的衣角:“國師,一個人過節麼?”
明月心眼瞼一垂:“嗯。”
小孩歎息一聲,道:“哎,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小孩豪邁地坐下,:“不過沒關係,這次我陪你過!”
“你倒是看得開。”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做人要樂觀麼。”
小孩一回頭,視線正好到明月心腰處。
仔細一看,才發覺國師的這件衣服裁剪的恰到好處。遠看便已經是飄渺若仙,近看乃是精致優雅。袖口處的紋路一直從肩出蔓延開,勾勒出一個個暗色印記,裙擺出被一層薄薄紫紗籠住,舉手投足間點點妖嬈又帶著遠觀的仙氣。
小孩抬頭,隻見眼前人冰肌玉骨,眉眼處包含著整個山間的磅礴飄渺,又似蘊著流水清泉的秀氣優雅。風姿清逸,如詩如畫。
真是——好生漂亮!
這世上,恐怕再沒比眼前人更適合紫色的了。小孩臉頰一紅,猛然回過頭去,天空上的煙花也似真似幻,如夢如醉……
明月心淡淡一笑,如果小孩此時沒有看煙花的話,她一定會直呼,國師好妖嬈!
“天色不早,本尊先回房了。你若覺得天色漸晚,便也早些回房歇息。”明月心淡漠的眸光微微流動,回過神來,紫衣漸漸消失那一記梨花深處……
小孩收回目光,整了整衣裳,回房。
*
翌日。
一陣清涼的風叫醒了小孩模糊的意識。
入眼便是白紗製成的羅帳。一縷梨花香淺淺地從窗縫溜進,頓時神清氣爽。小孩馬上意識到——這不是自己住了八年的破舊瓦房。
這裏是——明月閣!國師住的地方!
小孩立馬跳下床,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幅美若遠山的畫卷。
明月心今日著的是白色素淨的長袍,青絲隨意挽起,頭上斜斜地插著一隻白玉色的簪子。瑩瑩玉指摩挲著細嫩的花瓣,花瓣上的露珠縈繞在指尖,久久不去。
“醒了?”清洌洌的聲音響起,沒有感情。
“嗯!早上好!”小孩跑到明月心前。
小孩低頭看著自己早已沾滿泥土的鞋子,低垂著眸,手指蜷縮了一下。
“國師大人,既然天已亮,我也不好多打擾……”
明月心淡淡說道:“你說想走我也不強留,你若想留我也不趕你走,隻是別太吵。”
小孩的手指不安地攪動著衣衫,小聲說道:“那,國師大人,畢竟我乃一介貧民,免得遭人白眼,我就離開了……”
明月心繼續弄著花,神色不見絲毫變動。須臾,鼻前發出了一聲:“嗯。”
小孩停留了片刻,失望的掉頭轉身。
“你……”
小孩立即一回身,急衝衝的跑到國師前,大聲說道:“國師喚我何事?”
明月心抬眸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和我熟的人叫我二蛋,和我不熟的人叫我喂。”
“你沒有名字?”
小孩歪著頭想了想,確切地說:“沒有!”
明月心輕歎了一口氣,手指瑩瑩繞過花瓣,道:“罷了,看你也與我有緣。古有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就取清字,一生清清洌洌,摒除凡俗間的雜念。不如,你就叫子清可好?”
小孩一愣,閃著眼睛,激動地說:“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