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生(1 / 2)

沉矽是在一個下著大雪吹著6級北風的冬天淩晨出生的,他是受不了冷蹦著出來取暖的,但

沉矽出生的時候正處於邊防緊張的時候,沉氏夫婦還沒有正式注冊結婚,本來這未婚生子在那個年代是該挨批鬥的大事,可沉矽前腳剛蹦出娘胎後腳就帶來了勝仗,惹得老太爺直喊他是福娃。

於是一來二去的傳著,竟把他們傳成了軍界的“梁祝”。

把時間往回撥隱約摸見舊式的影像,軍區醫院綠色的牆灰上約約有吊燈來回搖曳的影子,靜的呼氣都顯得疲憊不堪,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年約莫五十幾的中年人,頭發光亮的梳在耳後,眉頭深鎖,眼睛抿成一條線緊迫的盯著上方的手術燈,一身軍綠色大衣筆挺的穿在他身上,往那一站,儼然一副“泰山崩於前,麵不改”的形象。

寂靜的空氣裏突然傳來淩亂的腳步聲,一直低垂著眼的沉素素驚的抬頭一看,臉上浮出幾絲急色喊道:“哥”

走廊盡頭的沉廣生額頭上還泌著汗,嘴裏不時呼出白色的氣,一身的熱氣倒是驅走了這寒冬天裏些透涼的溫度。

“哥,小琬正難產醫生在想辦法,你來了就好了。”沉素素急急的說完眼淚都要掉出來了,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地看了看屹立在最前頭的中年人,再看向沉廣生時眼裏多了抹嚴肅和不安,“哥,爸也來了。”

沉廣生抿了嘴,腳上像拷了鐵鎖般向前移動,這思考的神態和眼前的中年人頗為相像,沉廣生低低的喊聲:“爸”

“啪”的裹掌聲回在走道中,接著有如困獸般怒吼的模樣出現在中年人身上“給我滾回去。”

沉廣生手撫住一邊的紅掌印,低低說道:“爸,醫生說了沒事我就回去”

“回去繼續開會”

“爸,小琬在裏麵呀”

“給我回去”聲音裏代些氣急敗壞的意味

沉廣生猛的提高聲響“爸,小琬在裏麵”

“你是軍人,給我回去,你知道這是什麼會議嗎?”說完,沉廣生右邊的臉又狠狠挨了一巴掌

沉廣生低下頭轉過身走了幾步,頓住回頭深深的盯著手術燈看了幾秒深吸口氣快步離開,在經過沉素素身邊的時候,被她一把拽住,她低低的喚道“哥,有消息----我立刻告訴你”

沉廣生稍撇過頭,血紅的眼看的她心裏一陣陣的酸疼,但僅是一下,沉廣生便抽回手急步向大門口走去,敞開的綠森玻璃門外陰沉沉的天很快把沉廣生吸了進去再也看不見了。在沉廣生走後的半小時後,手術燈才滅下來,沉素素看著這燈滅下來突然覺得剛才的安靜多麼另人喜愛,似乎跟著燈滅一起來的還有無窮的嘈雜聲和看不見的許多手緊緊的揪著她的心。

一陣冷風吹醒了搖椅上淺眠的沉素素,她挽了挽耳際散落的長卷發,徑直走向紅木的長方書桌,桌上堆放著疊名校的小學資料,她搖了搖頭,恍惚的笑笑,想想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怎麼還總是時不時的來糾纏自己。突然有窸窸窣窣的開門聲接著是小女孩糯米似的甜甜聲音“姑姑--------------”拖長的尾音帶點撒嬌的意味,她蹲下身與小女孩齊平,對她招招手“家寶,怎麼了,不是和阿矽他們在樓下玩堆沙堆嗎?”

看見她張開懷抱,鄺家寶眼笑的彎起像個月亮,胖胖的小身體一搖一擺的跑去往她懷裏靠“姑姑,媽媽說家寶是女孩子不能這麼玩,要文氣些,所以家寶就來找姑姑。”

沉素素笑著揉揉她粘著點泥土的“蘑菇頭”,笑笑說“好,就像個女孩子的玩法,先讓姑給你梳個幹淨的頭發。”鄺家寶咯咯笑著倒在沉素素的大腿上,沉素素拿了幹淨的毛巾一點點擦去她頭發上臉上的泥漬,鄺家寶舒服的靠在她腿上,眯著眼不做聲良久,起身時澄清的眼看向她

“姑姑,家寶好久沒有看見大伯了,他什麼時候回來嘛?”

“快了”

“家寶好想大伯,大伯還答應去燈會吃紅果子呢”

“好好,家寶下樓去找找阿矽他們,今天張媽媽特意做了碗糕,別被他們先發現都給吃了”

鄺家寶在她含笑的凝視下“簌”的立起,揚著腦袋一臉氣憤的模樣恨恨的說“不告訴他們,家寶要自己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