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到天山,並沒有因為為蘇禦風的傷而走的很快。幾人都走的很慢,很慢。因為無崖子並不像很快就到天山。這世界上有兩個人是無崖子最不願意見的。如果沒有必要,他絕對不會去見這兩個人。這兩個人便是天山童姥與李秋水。
對於李秋水,無崖子說不清楚到底是他負了她,還是她負了他,所以他並不願意再見到李秋水。因此自己被丁春秋偷襲受傷三十幾年來天山童姥與李秋水全然不知。她與李秋水,不管是誰負了誰,他都不願再見到李秋水。
至於,天山童姥,他更不想見到她,因為他知道,是他負了她,他與天山童姥見麵,他有的隻會是尷尬,說不盡的尷尬。紅顏彈指老,天山童姥卻是等了他幾十年,讓他何顏再去見天山童姥。
因此無崖子去天山,走得很慢,很慢。他知道,以蘇禦風的功力,又經由蕭峰與段譽的‘易經筋’治療之後,再拖個一年半載也不會有什麼事。
路隻有那麼遠,幾人走的雖然慢,但還是到了。天山,無崖子熟悉無比,以前天山靈鷲宮便是逍遙派的駐地。就如同少林的少林寺,丐幫洛陽的總舵一般。無崖子就是因為覺得自己辜負了天山童姥,作為逍遙掌門的他,將靈鷲宮讓給了天山童姥,而自己則到了擂鼓山。
無崖子在到天山之後,有帶著蘇禦風等人走了幾條遠路,然後又在天山逛了幾圈。現在,他們到了天山的天池,他們仍是沒有去靈鷲宮。
二月飛雪,雖然現在已經是二月了,但天山仍然還在飛雪。蘇禦風看著眼前的仍然沒有結冰的天池,說道:“師父還是不願去見師伯?”
無崖子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會看出來。”蘇禦風道:“師父帶著我們走了不少的冤枉路,禦風又怎麼會看不出了。”
無崖子接住一朵飄落的雪花,道:“禦風,如果你不愛一個女子,而她卻是苦苦等了你一生,你還會若無其事的去見她。”無崖子說完一雙明亮黝黑的眼睛注視著蘇禦風。
聽到無崖子的問話,蘇禦風望著天邊,漸漸的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無崖子,他兩世為人,卻是仍然回答不出無崖子的問題。前世,他心中隻有劍,都市的繁華,燈紅酒綠的生活沒有吸引到他。如今,他心中仍然隻有劍,也隻有閑暇之餘才會想到別的事情,至於情感的問題,想的時間更是少。
但他知道,他是個人,不是一柄劍。人有情,而劍無情。所以他接受了朱太妃這個母親,木婉清也在他心中占有一定的位置。
無崖子看到蘇禦風良久不說話,道:“你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蘇禦風回過神來,歎道:“相見不如不見。相見於江湖,相忘亦江湖。”無崖子歎道:“可我卻不得不去見她。”
蘇禦風道:“讓師父為難了。”無崖子歎道:“這也與就是天意吧。‘相忘於江湖’,想要做到又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既然沒死,那就注定要與她見上一麵的。”
無崖子甩了甩身上的白雪,道:“星河、禦風、小芸,我們走吧,去靈鷲宮。”無崖子說完率先向著靈鷲宮的方向走去。
靈鷲宮位於天山縹緲峰,縹緲峰終年雲封霧鎖,遠遠望去,若有若無。縹緲峰處處天險,當然對於幾人來說,這和平地也沒有什麼兩樣。
紫芸看著雲霧縹緲的縹緲峰,讚道:“這裏真漂亮!”紫芸說著還不斷的觀望著飄渺峰。生在南方,下雪的次數就很少,別說是縹緲峰這樣的奇峰,就連白茫茫的一片紫芸以前都沒有見過。
幾人來到過魂崖,一黃衫女子突然持劍擋住幾人的去路。那女子喝道:“你們是什麼人,速速離去。不然休怪我劍下無情。”
蘇星河道:“在下蘇星河,與家師同師弟,師侄特來拜訪童姥。”蘇星河沒有說出逍遙派的名字,他知道,整個天山,可能也就隻有天山童姥知道逍遙派的名字。
那女子道:“管你什麼蘇星河,我叫你離開,你就得離開。不然就是死。”蘇星河笑道:“姑娘何不去通報一聲,看看童姥是不是願意見我們。”
那女子道:“不必了,尊主不會見你們的。”那女子說完便提劍向著蘇星河攻來。蘇星河沒有閃躲,甚至動都沒動。因為他聽到無崖子說的話,那是無崖子對紫芸說的,“小芸,用‘折梅手’奪下她的劍”。
蘇星河沒有動。現在那女子也沒有動。此時那女子隻是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她手中已經沒有劍了。他的劍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在她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便從她與蘇星河之間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而紫芸手中此時卻是多了一柄劍,一柄本來屬於那女子的劍。紫芸搖了搖頭,道:“劍乃利器,劍出必傷人,又豈可隨意而出。”紫芸說完反手將劍射回了它本來的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