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又可以，與她糾纏不休了。
誰負誰，一場風月，誰又妄圖給誰，一個明天？
但是，他不後悔。
他真的，不後悔。
後悔是做錯事的人會做的事，而他，從沒有做錯事，那些被他傷害的人，他永遠都不會放在眼裏。
隻是這些年，她到底在哪裏，有沒有回來，為什麼沒有音信，會不會是她還在怪他？可是，他不會道歉，永遠不會道歉。
“陛下，已經亥時了，您應該休息了。”
王公公提醒他，匆匆為內殿掌了燈。
“我知道了。”
隨即，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低聲問：“那一家有動靜嗎？”
王公公頓住，恭謹地回答：“回陛下，我派羽林衛盯著，但一直沒什麼動靜。”
“沒動靜？”
“是。”
“繼續盯著。”
“好。皇上，不知今夜安排哪位娘娘侍寢？”
“不用了，今夜我一個人。”
“好。”王公公步步退下，掩門離開。
“等等，她還是不願意嫁？”
王公公驀然不語。
“不願意。那就綁著她上花轎！”
王公公點頭。
這十二年來，他們綁了那位小主子幾十次，哪回不是被她逃了回來？
那些未婚夫不是被打得半死，差點被廢了命根子，就是還沒到洞房就被她嚇死了，這樣的女人還有誰敢娶。
偶爾幾個膽大的人都被她害得夠嗆，她成了這京城裏聞名的老女人。
以皇上對她的歉疚，她就是想去皇宮都可以，可是她就是一根筋，十二年前走進了死胡同，從那之後就再沒有出來過，一心一意地往裏麵鑽。
這十二年，白駒過隙，她還有什麼想不開的，他真不明白。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王公公心裏一顫，他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指婚這麼多次，皇上的耐心已經快用光了，皇族的威嚴不容挑釁，如果千小姐這次再鬧騰，恐怕凶多吉少啊。
“老奴知道了，老奴會和千小姐說清楚的。”
“去吧。”
夜風習習，夏天的夜晚總是這麼短，轉眼天明。
第二天，迎親的主幹道棲鳳路兩旁已經擠滿了老百姓，不少人在附近的茶樓上買了座位，嗑著瓜子，吃著甜點，聚精會神地看著樓下的情景。
一對穿著普通的夫婦順著樓梯，從下走上來，坐到靠近窗邊的位置，明明兩個人都平凡之極，但身上卻像是籠罩著一團神光似的，莫名吸引眼球。
店小二過來招呼，女子側目瞧了他一眼，那是一雙極美極美的眼睛，從這雙眼睛裏，似乎能看見錦繡山河似的，不僅晃了店小二，還晃了大部分看客的眼。
見大家都盯著女子看，她丈夫不高興了，冷哼了一聲，掃視了一圈，大家齊齊感覺到眼睛一酸，忍不住揉了揉。
有明白人反應過來，震驚地看向那平凡的丈夫，紛紛猜測他到底是什麼來曆，要知道，能使出這一手的，整個帝都不超過五指之數。
這是精神方麵的攻擊，幸虧男人手下留情，不然他們現在早就變成不能視物的瞎子了。
“不要東張西望。”男人冷聲說。
女子吐了吐舌頭，尷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