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著暖意的陽光撒在靠窗的位子上,桌上的人兒眨了眨眼,看著眼前的環境,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在為什麼事而疑惑。
伸手觸及眼前的書本,數學兩個大字仿佛昭示著什麼。目光往下,是六年級的字樣,更是讓盛清歡感到莫名其妙。
然而下一刻,耳邊歡快的鈴聲響起,看著從教室門口陸陸續續走進的一張張陌生又熟悉的歡笑麵孔,腦海中“砰”地一聲炸開,那些想不通的事一下子豁然開朗。
可想通了是一回事,讓自己相信卻又是另一回事,更何況這種事本就太過詭異。帶著某種期望往自個身上一看,期待的事情沒有發生,穿的是花城附小的校服,端的是縮小版的自己!
這一眼,仿佛是壓倒心中的最後一根稻草。種種跡象無不表明一個事實——她重生了。
真是可笑!想她盛清歡,身為二十一世紀的無神論者一枚,二十六歲的她雖然沒有太大的能耐,但好歹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總經理,此刻她原本應該頂著黑眼圈,喝著咖啡在做策劃,恨不得把一秒掰開來用。可這是怎麼回事?一眨眼竟然回到了小學?重生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委實有點不可思議。
心裏是天人交戰,數學老師卻已踏著鈴聲進來,盛清歡抬頭,盡管小學的記憶已經遙遠而模糊,卻也依稀記得這個老師姓吳,好像叫吳素梅,同時兼任班主任,年紀挺大,曾聽說教完她們這一班就該退休了,是個很好的老師。
例行起立之後開始翻開課本上課,盛清歡卻哪有這門心思,腦海裏是一攤漿糊,又沒有人給她解釋眼下的情況,在這樣詭異的環境下竟是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再者,如果她真的重生了,那麼未來的那個她莫不是工作勞累過度猝死在公司?那麼次日各大報紙豈不是要出頭條?內容就是某某公司驚現女強人,隻要工作不要命,猝死在崗位?
那家中的父母又該怎麼辦?本就因為她受盡磨難,好不容易退休了,竟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僅僅是稍微揣測都不敢再想下去。
就這樣,盛清歡一下午就處在胡思亂想的狀態。又挨了兩節語文課,老師在講台說得唾沫橫飛,她卻在紙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寫寫畫畫。鏡頭拉近,寫的都是未來和現在發生過的種種,各種匿想和猜測。
放學的鈴聲在盛清歡的耳中就如同仙樂,舒了一口氣,現在的她隻是期望趕緊逃離這裏,回到家睡一覺,好好驗證這個讓人害怕的事實。
或許此刻的盛清歡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已經能夠接受自己的重生了,隻不過仍有些害怕而已,畢竟重生這種事,任誰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把課桌上的東西整理好放進書包,盛清歡抬步就要往外走,卻聽一聲呼喊傳來,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清歡!你怎麼不等等我!”來人先埋怨的說了句,又道:“下午也是,一個人坐在位子上不聲不響的,我都不敢去找你,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他是誰,看我不打他!”
少女還帶著嬰兒肥,說話的時候嘟著嘴,小臉一鼓一鼓的還染著一抹憤恨,卻是讓盛清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下午的煩悶情緒仿佛都散了不少。
“朝陽我沒事,隻是有點不舒服而已,也沒有人欺負我。”果然是十年摯友,哪怕是上了大學以後基本沒有聯係,再相見時卻也溫暖如斯。
“真的嗎?清歡你可不要不要騙我,要是真有人欺負你了,一定要告訴我啊!”
“好好好,一定會告訴你的,管家婆!”
“好啊清歡你敢嘲笑我!”說完就要去撓她的癢癢。
……
兩人一路嘻嘻笑笑到了熟悉的路口,與宋朝陽道別後獨自走在通往家的小巷。
家還是這個家,不同於工作後為了方便買的公寓,而是一生中真正的避風港,那樣一個僅僅是聞著風都能感到溫暖的地方。
入眼的是一座獨立的院子,典型的江南風格,草長鶯飛的季節,連帶著屋子都顯得悠長而久遠。
盛家祖上都是讀書人,早年還有人入朝為官,幾代繁榮,直到清代以後才漸漸落寞下來,哪怕如此,卻還是有著書香世家的底蘊。
掏出鑰匙開門,林女士的聲音已經透過院子傳來,“清歡回來了?先洗手,飯菜馬上就好了!”說話聲落,人也從廚房端著菜走出,還是如此柔和的聲音,卻聽得盛清歡差點落下淚來。
這個時候的母親哪有十幾年後的滄桑?
尤其此刻,看著母親的容顏,她都不敢相信近六旬的父母當初是頂著怎樣的壓力留在學校繼續教書的,一生清高,卻是因為她,竟落個晚節不保!
那樣的遺憾,再看看此時母親,有那麼一瞬,她是真的放下了回去的念頭,就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一切都那麼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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