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極靜。
一排排老樹將暗黑的枯枝極力的伸向天空,仿佛在壓抑著什麼,又似乎蘊含著詭異的爆發力。暗漆漆的夜晚包裹著星空,奇異的是星月卻是無比的璀璨。
詭異,太詭異了。
此刻老樹環圍著的,坐落在歐洲小鎮上,是一座巨大的城堡。沒有人知道它存在了多久。
也許在自己祖爺爺、太祖爺爺出生的時候已經存在。或許更早。人們說不清它是否有主人,也從未見過有什麼人進出過。當地政府三番五次想要介入,卻總是出現各種意外的事故。再加上地域偏僻,久而久之,這地方成為一片禁區。
鬼堡——人們形象的稱呼它。
然而,那又有什麼關係?
擁有悠久曆史的古堡裏,此刻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為即將到來的聖戰——幹杯!”
古老的文字發音,金碧流轉的大廳,奢華的刀具銀座。古怪的人們戴著奇特的麵具,舉起手中的高腳玻璃杯。精致的糕點鮮少人用,空氣中流動著好聞的香氣。玻璃杯中猩紅的液體映著大廳的吊腳燈,反射出一片金光。
“幹杯吧!”
歡呼聲中隱藏著躍躍欲試,為著這一刻的狂歡。更為了它象征著的意義。
宴會進行了一大半,正在這時,一個男人緩緩走上高台。越來越多的人看到後不斷歡呼,歡呼聲一聲比一聲熱烈,伴隨著男人上螺旋樓梯一直走向最高點。
隻見他頭戴古怪的冠帽,左手執杖,身披黃袍,麵容肅穆。
人群靜了一刹那,緊接著便是排山倒海的呼聲:
“大祭司!大祭司!大祭司!”
“大祭司!大祭司!大祭司!”
……
男人是唯一沒有帶麵具的人。然而他的麵容仿佛蒙了一層光。看不清,卻無從下手。
他輕輕地,雙手朝前,掌心向下,做了一個肅靜的手勢。
人群聲音即刻熄滅,寂靜的仿佛剛才的觥籌交錯是錯覺。此刻,每個人仰頭看著這個男人。遠遠望去,每個人的麵具模糊不清,麵具後的視線聚集在一個地方。映襯在大廳的燈火裏,詭異又古怪的和諧。
靜寂片刻,被稱作大祭司的男人緩緩開口,聲音意外的沙啞:
“五百年了。”
人群隱隱又開始騷動。
“嗬,多麼不甘心。”大祭司的聲音接著傳來。喑啞,帶著毛骨悚然的詭異,在這片城堡之中帶著隱約的回音。
人群騷動的更厲害了。大祭司再次開口,此刻,他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激動。
“五百年了!無論是曾經是否失敗過,我們的聖戰將會開始!這是獨屬於我們的——”
“榮耀!”
人群立刻沸騰,緊接著,一聲又一聲呼聲有節奏地呐喊:
“聖戰!”
“聖戰!”
“聖戰!”
……
大祭司又比了個肅靜的手勢。
人聲又一次消歇,他再次開口:
“如今的我們,勢力大不如從前。無論三年後的聖戰怎樣你死我活,還望各位血主們在這三年莫要傷了和氣。”
頓了頓,大祭司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猶如尖指甲刮在毛玻璃一般刺在人的心中:“畢竟,若是這一次聖戰成功,離我血族各代老祖的終極目的,就真的不遠了……”
抬頭,大祭司舉杖歡呼,人群沸騰,無數麵具之下,無數眸子猩紅似血。
黑夜隱隱約約彌漫起了涼霧,似乎阻絕了這燈火輝煌的一切。
一切好似重歸寂靜。天空閃著一道微弱的紅光,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