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著她,廳內陷入了一陣寂靜。
看著麵前安靜的灰衣美男子,藍若冰良久後招手笑道:“嗨,你好,我叫藍若冰,藍冰雨的妹妹。18歲,嘿嘿~”
嶽麓漄愣了愣,才笑道:“再下嶽麓漄,藍姑娘請……坐。”
藍若冰早在他說到“請”字時就已經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在嶽麓漄驚訝的目光下自來熟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摘下了礙事的麵紗,猛地灌了兩口。“哈哈~麓漄大哥不必生分,叫我若冰或冰兒就好。我可是聞到了酒香才進來的哈。”不然的話,她可是寧可呆在野外的。
嶽麓漄的唇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先前建立的貴族、淑女應像頓時全部瓦解,消失的無影無蹤。還有,她可不可以不這麼直接呢?
而一路尾隨的某人當看到她那張臉後,驚得差點掉下去。心裏滿是複雜,遠遠地忘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藍若冰微微勾了勾唇,似乎心情很好。
嶽麓漄撇了眼某人離開的位置若有所思,視線落到了藍若冰懷裏的琴和小狐狸身上,“冰兒會彈琴?”
“對啊對啊,嘿嘿~我覺得好玩兒,所以就學了啊。你要聽麼?隻要給我一壇酒喝,保準讓你聽個夠。怎麼樣?”藍若冰笑嘻嘻地道。酒啊,自來這裏後她可是好久沒喝到了呢。她好可憐的哎……
“……”嶽麓漄無語地看著對麵這個灑脫的小姑娘,實在不知該說什麼了。隻是對上她那滿是期待的眼神後,又不得不說點什麼,最後隻能是點了點頭,道:“就看你的曲子是否能讓我滿意了。”
藍若冰見他應下,眸子頓時亮了亮,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文靜優雅,哪裏還有先前的灑脫。
靜思片刻後,她的芊芊十指優雅地在琴弦上彈跳了幾下。一串清脆的音符流淌而出。
叮——叮——咚——咚……仿佛是一次心靈的滋潤,感覺春日裏細雨在臉上親吻,令人有點情不自禁,在心裏默默為它合拍,自己也化成了一個音符,隨它飄起來了。
爾後,流水漸深,如細絲般潤物無聲,似乳燕呢喃,如蟋蟀低吟,然後融會成一個旋渦,越遊越遠,直到偶爾聽到一絲美的旋律。
高山流水,萬籟俱靜,惟泉水淙淙,疑是十萬八千裏外,月宮嫦娥撫琴擊築,明快的樂音把人帶入了神仙境界。
節奏時而低緩時而急促,跌宕起伏,連綿不絕,餘味雋永,好似高空跌落的一團輕雲,在大氣既將擁抱它的時候,卻摩擦消損,隻化成點點滴滴,它們卻偷取了七色陽光,被裝飾得炫麗無比,迂迂回回跌跌撞撞驚驚呼呼的融化它最後一絲美麗。
曲子漸漸轉為優美、明快的格調,就像許多線條一樣的流水,和著鳥兒的歡唱蟲子的鳴叫而緩緩流下、圓潤而細膩、讓人陶醉。
一個清越似百靈鳥的啼叫聲一樣衝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像剛剛經過千山萬水的阻隔終於彙集成一支跳躍的音符,有著衝破阻力的自豪。
餘音繞梁,不絕於耳。嶽麓漄深深地沉醉其中,心底滿是驚訝。隻是……
“好了!你可以給我酒了吧?”
一句話,打斷了多少人的臆想。嶽麓漄和去而複返的江錦月皆是抽了抽嘴角,到底還是不能高看她……
來上菜的幾個人也是憋笑,這姑娘太有意思了!
藍若冰才不管那麼多,她現在可是一心撲在那酒上的。
嶽麓漄無奈地撫了撫額,“路伯,將我的劍南春和雪花釀各拿一壇來。”
“哎,好嘞。”一直守在門口的老人頓時轉身走了出去。再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兩壇香氣四溢的酒。
藍若冰頓時衝過去搶了下來,聳了聳鼻子,一臉的享受,“哈哈~果然好酒!”
也不管人家主人是何想法,拍開臘封便直接狂飲起來,數息之後,才壇子放下來,打了個飽嗝後,猶意未盡地舔了舔唇,“哈哈~好酒啊!就是帶勁兒!”
在現代可是很難找到這麼純正的好酒了呢。
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在原地晃悠了幾步,看著嶽麓漄那靜謐俊秀的臉龐腦子一熱,竟然脫口而出:“喂,你這麼帥氣,又有這麼多的美酒,不然就做我的夫君吧?嗯?可好呢?”
水霧朦朧的大眼睛眨啊眨啊,滿是期待。嶽麓漄一陣恍惚,差點就應下來了,張了張嘴到口的話卻是生生改成“咳~冰兒喝醉了。”心下微惱,自己怎會有如此反應。
藍若冰撇了撇嘴轉到了一旁,“哦,也許真的是我醉了吧?不過我之前有好幾次都想喝醉的,但就是喝不醉呢,醉了好啊。嗬嗬嗬~醉了,感覺好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