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虛偽的死亡(3 / 3)

“你主人呢?”我走到小貓身前彎下腰問道。小貓往我身後喵了一聲,就在我驟然升起警覺心的時候,一隻纖瘦得和力氣不成比例的手從後麵猛地卡住了我的脖子,另一隻手壓在我背後防止我掙脫並加大壓力。

我兩隻腳迅速抬起來往牆壁猛地一蹬,連帶著身後的人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我聽到蔣言兮輕輕地哼了一聲,但力氣沒有減小反而更加大了,簡直要把我的脖子直接勒斷。

我竭力呼喊,但是越是使勁越發不出聲音,已經沒有辦法呼吸了。我知道自己很難把她的手掰開,隻能想辦法在地上用力甩動我們的身子撞擊地麵,並且想辦法用手肘往後擊打她,但這些似乎都不能對她造成有效的傷害,我竭力回想有沒有在電視或網上看過怎麼解脫這種束縛,但那些節目一般都是教你怎麼製服歹徒,卻沒有教歹徒怎麼從中解脫的,實在是害死人。

在窒息中我的意識慢慢變得模糊,這是很快的過程,但在我的意識中似乎又很慢,時間的概念已經漸漸模糊得無法使用了。我努力睜大自己的雙眼,不讓自己就這樣陷入可怕的黑暗,但在塔中我也隻能看到一大片的黑暗和窗台上那隻可愛的小貓以及它身後的夜空,上次即將死去我還能看到蔣言兮的笑臉,那實在比眼前不痛不癢的貓臉好得多。

為什麼我不在上一次幸福的幻覺陪伴中死去呢,還要這麼麻煩,甚至浪費了人家兩年的時間來找我,或許這就是懲罰吧。是命不是劫,難道我的命就是劫數嗎?大概我總是逃不過不得好死的下場,上次是懸崖,這次是窒息,自然死亡永遠輪不到我的份。

我漸漸無法再使勁,將氧氣集中給大腦保持清醒,心情也不得不平靜下來,才感覺到身後緊貼著的蔣言兮的身體,她大概也是十六七歲吧,雖然現在關於她的一切我還遠遠無法一一確定,但那麼年輕的身體是不會騙人的,我感覺到背後柔軟的壓迫,她的雙腿也從後麵緊緊地鎖住我的下半身,她的呼吸在耳邊越來越響,漸漸成了我唯一能聽到的聲音,雖然看不見她,卻能如此清晰地感覺到她的一切,而且黑暗中似乎布滿了美味的幻想,或許這次能死在她的懷裏,盡管是以這樣殘忍暴力的方式,也算是一種極度重口的浪漫了吧。

我的最後一根神經也慢慢放鬆,準備徹底墜入那個深淵。一道光忽然在我腦中亮起,光芒萬丈卻柔和溫暖,七彩變幻卻純淨無暇,這不就是我在鳥巢裏拿的那顆圓珠發出來的嗎?一股強大的衝動控製了我,我已經發冷的右手高高地舉起,重重地落下,極快地擊中了身後的蔣言兮。

一聲疼痛的喊聲響起,伴隨著一陣乳白色光芒從身後射出,蔣言兮無力地飛出去,撞在了牆壁上,我感覺像死而複生,坐在地上大口狠狠地喘氣,所有的情緒在我心中瘋狂地湧出,讓我又想哭又想笑,同時感到無比愉悅和惡心,好像身體已經在排斥這個暫別的靈魂似的。

等到我終於平靜下來,我才想起蔣言兮,轉身一看,小貓的眼睛在塔內的黑暗中閃閃發亮,它低聲地嗚咽著,聽起來就像純粹的悲傷在空氣中擴散。我摸索著爬過去,很快就摸到了蔣言兮的身體,一股比我剛才的死亡體驗還可怕的緊張揪住了我的心,我爬到小貓的身邊,抬起蔣言兮的頭放在腿上,右手不聽使喚地顫抖起來,但還是一點點靠近,按在了她的上唇和鼻梁之間,因為過度的緊張和一股莫名的悲傷,我不得不好好花時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才能仔細地感覺她的鼻息,但不管我怎麼努力冷靜,甚至屏住自己的呼吸,我都感覺不到一點空氣從她的鼻子呼出來。

我又把手按在她的胸口,但也感覺不到一下心跳。我把她放到地上手掌貼在一起用力地按壓她的心髒,然後又嚐試著做了人工呼吸,但沒有任何效果。在這片黑暗中隻有我自己的心跳聲格外刺耳,小貓的嗚咽和我粗重的呼吸混合在一起。

我可以接受自己被騙到這裏被她勒死卻又因為奇怪的力量死而複生,但我怎麼也不敢相信她就這樣死在了我的麵前,但事實就是這樣:蔣言兮,這個笑起來對我有著獨特的吸引力,兩年前把我推下懸崖,找了我兩年後今天再見到就為了我和聶靖塵交手,又在晚上把我騙到龍珠塔幾乎把我勒死的可怕又神秘的女孩,她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