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爾已經在英主兵營呆了一個星期,但是這裏似乎和以前一樣的平靜。極夜過去了很久,大家大概都已經把以前的事情給忘的一幹二淨了。前些日子,這裏又入伍了一些新兵。一個個稚嫩的臉龐,大多數都是消瘦的體格。英主兵營作為英主森林的守衛地和岩鏡的新兵訓練營,最近幾年的狀況並不是很好。
“你小子在岩鏡混的很好呀!”這是傑夫看到他回到兵營說的第一句話。兩個人的感情並沒有因為距離而慢慢變淡。傑夫現在依然是一個小分隊的隊長。他常常自豪地向克爾說道自己是如何如何的訓練那些新兵的,雖然隻有四五個人。克爾真心地為傑夫感到高興。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傑夫幾乎沒有時間和他在一起。
而他的另一個朋友丹姆卻沒有得到晉升的機會。克爾對此並沒有感到多麼驚訝。丹姆膽子小在軍營裏是出了名的,讓他老老實實的做一名士兵或許更適合他。不過丹姆比以前話要稍微多了些。許久沒有見到克爾的丹姆似乎要把自己的家族曆史統統地給克爾講完。即便是已經來了一個星期,丹姆顯得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和克爾分享。
“你知道剛來的那個新兵瑞奇嗎?奧,他可真是個膽小鬼,連劍也不敢碰。這樣的人怎麼能夠成為士兵呢。”丹姆伸著脖子說道。
“你是說他和你一樣?”克爾看了眼丹姆。
“怎麼能和我一樣呢。我至少見了白狼族還不會腿軟。”丹姆頗有些自豪。
“我想這段精彩絕倫的故事肯定會成為你們家族曆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克爾帶著嘲笑的意味。丹姆聽懂了克爾的意思,默默地不吭聲了。克爾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好了,好了。我還有事跟斯業將軍談,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初春時刻,英主的溫度還是那樣的寒冷。大概到五六月份,這裏才會稍稍有些春天的意思。但是不管是岩鏡還是外城都已經停止供應煤炭了,這無疑使英主變得更加讓人畏懼。不過令人驚奇的是,斯業將軍不管走到哪裏,都有一副身邊蹲著個火爐的樣子。他穿著一件皮大衣,裏麵還套著棉衣服。這是英主普遍的裝束。但是其他人都凍得瑟瑟發抖,但是他像是一顆老鬆樹一樣,腰板挺的比誰都直立。
當克爾進門的時候,他正和卡特寧將軍談論是否應該擴大兵馬的事。“最近是個不太平的時候。我們要未雨綢繆,做好一切應做的準備。”斯業將軍說道。
“但是現在正值初春時節,農田裏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哪裏還有人要主動來當兵。前幾天找來那些士兵就已經是件很困難的事情了。”卡特寧說道。
“可是萬一那些白狼族一旦攻了過來,我們這些人手怎麼能夠抵擋的了。”斯業繼續反駁著卡特寧。
“你怎麼看?”卡特寧這時將頭轉向了克爾。這讓克爾有些措手不及。
“這個。”克爾吞吞吐吐的,不知該支持誰的觀點。他想了會兒說道,“我想擴不擴兵應該聽從岩鏡那邊的指示。”他覺得自己很高明,將這事踢給了遠在一邊的岩鏡。
“岩鏡。是的,岩鏡。那裏似乎沒有什麼動靜了。”斯業搖著頭,歎了口氣。
“並不是這樣的。實際上,他們也在為抵禦白狼族做著各種打算。”克爾立刻說道,“前些天我還收到斯菲克特大人的來信。他們似乎打算向月鄴城求助。”
“月鄴城?”斯業小聲地重複了一些。
卡特寧立刻明白了什麼,說道,“月鄴城。他們是想借月鄴的夜騎嗎?”
“是的,信裏確實有提到過夜騎。但我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克爾回憶著那封信的內容。
“夜騎是月鄴城訓練的特種騎兵。他們在夜間行動就如同白天一樣。而且據說他們在極夜的時候戰鬥力要高出普通人的百倍。我倒覺得那有些誇張。不過那群騎士確實也是不好惹的家夥。”卡特寧說道。
“像白天一樣?”克爾問著,想著。
“月眼。”斯業插了一句,“人們管那叫月眼。似乎隻有穆恩家族的血脈才能做到那個。不過普通人經過一種儀式也可以得到那種能力。至於那儀式是什麼,隻有穆恩的人知道了。我猜絕對不是什麼見得人的事情。”斯業一臉厭惡的表情。
“但那也不失為一種辦法。白狼會在極夜出動,而夜騎在極夜下又有優勢。或許那樣我們有更大的勝算。”卡特寧說道。
斯業猛地拍了下桌子。那一掌就像拍在了克爾的腦袋上,讓他渾身哆嗦了一下。斯業說道,“北境之狼什麼時候要讓那群妖人救命了。月鄴從以前就和岩鏡有領土爭端,現在關係也不怎麼樣。誰都知道月鄴那點鬼腸子。我們還是少和他們打交道的好。”
“這些事都要看岩鏡的安排。我們隻管在這裏發牢騷便是了。”卡特寧有些說笑的意味。
“對了,還有一件事是斯菲克特大人特意吩咐的。”克爾突然的說道。斯業和卡特寧像是在睡夢中驚醒了一樣,一齊看著克爾。斯業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斯菲克特。住在籠子裏的小鳥。”
克爾聽到了這句話,但是他還是假裝沒有聽到,繼續說道,“斯菲克特大人說要做好這裏的安全工作。不要讓一個人進入英主森林。他們懷疑上次白狼沒有行動是因為他們沒有活人做血祭。”
“血祭?”斯業問道。
“是的。穢之以血,喚之眾生。我們必須確保白狼族抓不到一個活人。”克爾說道。
“放心吧。這一點我們會做好的。”卡特寧說道。他的眼神讓克爾覺得很放心。
“好了,好了,先讓我好好休息一把。”斯業將軍伸了個懶腰。這是斯業將軍難道露出的疲態。克爾和卡特寧相視一笑,向斯業將軍行了個禮,便走出了房間。兩個人並排著走著。盡管卡特寧現在還是克爾的上司,但是克爾並沒有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差別。他不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太自大了,還是卡特寧太謙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