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寬闊的病房,沙爾曼隻在旁邊陪著沉睡的安德雷,她的眼眸永遠都是那般沉靜的,不驚也不愷,而眼眸深處隱藏的痛處卻是一輩子也無法抹去的,安德雷睡著的樣子像是熟睡的嬰兒,他或許太疲倦了,已經睡得太久了。
望著窗外開始若隱若現出現的結晶物似有似無的飄零,如同空氣卻又無法隱形,沙爾曼冥冥之中有了些意識,又要到下雪的時候了,想到這裏的時候她關上醫院的窗口。
關了窗口再回到位置坐下,她準備去開啟病房裏的暖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出乎意料的,安德雷慢慢的睜開了雙眼,他微微側過臉便看見她,眼神變得無比溫柔,卻滿含無法企及的寂寞。
“沒想到你會來,你不是在休養嗎?我說過不經我的允許不準起來的。”安德雷看見沙爾曼,盡管他的聲音氣若遊絲,卻隱隱的透著一股寵溺的味道,沙爾曼隻是不語,她望了望桌子上的暖袋,於是將暖袋放到了他的懷裏。
“你的話在我這裏是一直不作數的。”沙爾曼淡淡的說道。
“你是來看吉恩的是嗎?我聽說她之前也受了傷,卻沒告訴她的外婆,或許她一開始也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吧,和你一樣,倔強的性格,心裏想什麼別人都不知道。”安德雷的話總是在不經意間觸碰到沙爾曼的心弦,她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當初若不是因為黑魔法師和暗戀自己的老同學在其中作梗,或許現在他們也不會這麼遙遠,然而沙爾曼心中自知,安德雷對吉恩的感情,就像是哥哥對妹妹一樣,即使沒有同情,也令人傷心,這個世界上悲涼的事情太多,已經由不得人了。
“這種話我不希望你當著她的麵說,女孩在年輕的時候,又是情竇初開,容易墜入情網,你的話會讓她將自己墮入地獄的。”沙爾曼平靜說道。
“我知道。”安德雷答道,他其實也不想談論這樣的事情。
“我如今來看你,另一方麵是很感謝你為了吉恩做的事情,明明自己已經受傷還這麼做,你的恩情很重,其他方麵我想從你這裏問清楚,接下來的事情發展,你作為黑魔法前任的國理事,魔法界的動向你都清楚是吧,現在那位耶莫少公爵就是你們的棋子,我想知道他後來會怎麼做?”沙爾曼問道,關於布魯馬被耶莫囚禁的事情也正是沙爾曼意料之內的事情,然而後來沙爾曼利用了一些人脈打聽到一些黑魔法界的事情並也知道了一些陰謀,她想盡量阻止。
“耶莫嗎?那個被擺布的棋子,我們的君主接下來的想法,不過是順利讓他坐上公爵的位置,並一舉拿下公爵掌管的權勢,並是了,我隻能透露這麼多,因為其他的我實在不清楚。”接下來的話讓沙爾曼始料之中又理解範圍之外,如今曾經是黑魔法界國理事的安德雷現在成為落魄狼狽的越獄之囚,他何嚐沒有過在那個世界光彩的一麵,而黑魔法界的君主又並非等閑之輩,不會隻一味對國理事透露的信息太多,據說那名君主是個凡事都心裏有底的人。
“我隻問你,你預計他接下來會怎麼做?”沙爾曼問道。
“我沒有那麼強的預知能力,隻是隱隱能夠側麵透出他的一點心思,耶莫作為公爵家庶出的少爺,他一直被他的弟兄踐踏在腳下,他第一個最想要的便是父親的位置,我們君主隻要成全他這一點就好了。”安德雷淡淡說道,沙爾曼也應許讚同,耶莫少公爵的確是,以他的身世他必定是有其自己的計謀,那麼他一定會想辦法將自己打下位置,而沙爾曼有點感興趣,耶莫會怎麼做,一直以來他沒有受到自己父親的關懷,而他和母親相依為命的長大,他如果達到目的必然還要讓自己的母親得償所願,不過對於自己的父親,會不會念及骨肉親情這可是未知數了。
“其實你知道了這些也沒用的,君主的考慮一向是很高明的,而且他很固執,沒人能夠阻礙他的,你頂多隻能旁觀罷了。”安德雷繼續說道。
“我自然知道這一點,我也不打算幫忙,隻是布魯馬我是必須救的。”沙爾曼淡淡答道。
“你既然也知道有些事情在意料之外,那不如就旁觀,耶莫雖然是個城府幽深的少年,卻也還是講究誠信二字的,何況他也心知布魯馬是個無辜的人,他不會對布魯馬怎麼樣的。”安德雷話讓沙爾曼的眼眸又冷下來了。
“你又再次昧著良心說話了,你明明也知道耶莫不會那麼簡單就放過布魯馬的,卻還是這麼說,你也明白吧,耶莫早已經知道布魯馬會露出破綻,會讓她吞玻璃,難道他就真的不會找她的麻煩?”沙爾曼冷冷的質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