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媽,我錯了 1(1 / 1)

“媽,媽,沒事的,堅持住。一定會沒事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一聲聲顫抖的、嬌弱的安慰聲。“你瞧,醫生們都在,咱們不怕,不怕。”一隻白皙、纖瘦的手緊握著一隻枯瘦、蠟黃的手,一個留著齊腰長發、滿臉淚痕的女孩隨著手推擔架的推移,步履慌張地緊跟著,嘴裏念叨:“醫生、醫生,求求你們,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媽,一定要救救她。”“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救病人的,你別太擔心。快!把病人推進無菌室,馬上準備進行手術。”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中年醫生說完神色凝重地囑咐身邊的醫護人員一些手術事項。

看著擔架上滿臉是血、蒼白的嘴唇輕顫著的母親被送進手術室,女孩心急如焚。手術室的大門把女孩隔絕在室外,女孩透過門上的玻璃望進陰冷的手術室,心頭一抽,忽然覺得那扇白森森的門再次打開會通往黑暗的地獄。女孩六神無主地甩甩頭,揮去那盤繞在心頭的恐懼念頭。

一個長相甜美的護士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親切地說:“小姐,你先別慌,先把手術同意書簽了。”“哦,哦。”女孩隨即用顫抖的雙手哆嗦地簽下了自己的姓名,“護士,請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媽,拜托你們了,我媽不能有事,不管用什麼辦法,不管花多少錢,都一定要救救她。我、我給你們跪下了。”說完“咚”的一聲直挺挺地往地板一跪。那個護士一驚忙扶起女孩,“別、別這樣,這些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我們一定會盡力的。你現在能做的事就是等了。”女孩點點頭。

女孩此時才邁著似乎千斤重的腿慢慢地挪到手術室門口的長椅頹廢地坐下,悲痛地把頭往後牆一撞,“媽,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女孩緊閉的雙目滑落下一串串晶瑩的淚珠,喃喃自語。

像是在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般,不一會兒,女孩緩緩地睜開緊閉的雙眼。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嗬,烏溜溜的杏眼中泛著盈盈淚光,整個人顯得我見猶憐。扇子般的睫毛微微顫著,透露著內心的不安。小巧、挺翹的鼻子發出低低的啜泣聲。緊抿的櫻唇一絲血色也沒有。白皙、近乎透明的肌膚在微弱的燈光下泛著光澤,及腰的一頭長發像綢緞般披散在背後。這個女孩有著讓人移不開目光的美貌,像一塊具有魔力的瑰寶,吸引著所有的焦點。

此刻正呆呆望著手術燈的她雖然一身純樸的衣著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美,也遮掩不了那種別人模仿不來的高貴氣質,讓人不免妒忌上天造物的不公,這活脫脫一個上帝的寵兒。

突然,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女孩木訥的表情有了些微的變化,舉起手機無力地看了來電顯示才想起似乎忘了一些重要的事,但現在最重要的莫過於躺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的母親。

“容姐。”女孩有氣無力地接聽了電話。“喂?心兒,我一回到花店就聽到陶子說你神色不對,也沒交代一聲就匆匆跑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此時打電話過來的就是女孩最好的朋友也是她上班花店的老板。這個絕美的女孩就叫唐心。

“容姐,我媽她……”唐心悲從中來,泣不成聲。“怎麼了?你先別急,你在哪?我馬上過去。”手機那頭的聲音明顯的急促起來。“在、在仁愛醫院。”“什麼?醫院?心兒,你先別慌,我很快就到。”未等唐心搭腔那頭就“嘟”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長長的走廊回響起急促的高跟鞋敲碰地麵的聲音,唐心聞聲望去馬上站起身子,淚眼婆娑地盯著迎麵急奔而來的女人,這個女人就是唐心剛才口中的容姐,王希容。

這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不高的個頭。小小的臉蛋,五官也顯小,刀削般的下巴,不大卻泛著精光的細長的眼睛,讓人感覺有些深沉。這樣的容貌要是走在人群中很快就被淹沒其中,長得很平凡,沒有什麼特點,可是卻有著異常白皙的皮膚。

“阿姨怎麼樣了?”王希容握住唐心冰冷的小手,心頭一緊。唐心望著眼前這個幾乎比親人還親的好姐妹,淚水就像決堤的河水泛濫開來,讓人不禁想起易碎的陶瓷娃娃,似乎一碰就碎了。

“都怪我……”唐心突然揪住自己的頭發,懊惱地說“我一定是瘋了。才會說那樣的話,你說我是怎麼了?我、我、我恨死自己了我。”“你慢慢說。”王希容看著哭成淚人的唐心,心疼地拍了拍她的頭,遞了一張紙巾給她,唐心接過紙巾擤了一下鼻頭,才磕磕巴巴地把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