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庸醫!”“嘭!嗵……”攏共不到十五平米的小診所內,從外麵看進去亂成一片,隨著聲響仍舊在不斷的被破壞著。“嗤”的一聲,漆黑中帶著森冷的轎車急刹車在診所門前。“快些。”後車門率先打開,黑色的尖頭鞋先落在地麵上,隨著其打開的車門一股子血腥味擴散開來。“哎……年輕人不要暴躁,你聽我給你說。”診所內劈裏啪啦的一片,與之成相反狀態的絕對是這慢悠悠的聲調了。“暴躁?老子能不暴躁?什麼包治百病,祖傳醫術,我一個男人!大男人肚子疼你竟然給我開三七痛經片!老子今天非砸死你不可……”“……”“媛姐咱們要不要換個地方?”三人站在診所外,聽著不小的動靜與裏麵傳來的聲音,劉揚如此提議道。乖乖類開玩笑,一個大男人肚子疼都敢給開痛經的藥,這地方還真是不怎麼靠譜。不大的推拉門前,墨發披肩,麵如寒霜的女子直立著,臉色白的幾乎透明,而一張緊抿著的薄唇卻有些說不出的倔強,雙目如同寒池中的蓮花一般,盯著狼藉一片的診所,像是沒有聽見身邊人的話一樣,徑直朝著診所內走進去。房間內的溫度像是被逐漸降下來了一樣,突來的安靜,讓診所內的兩人目光,直直朝著門邊看去。淺紫色上衣從肩胛的位置上,蔓延出來一片血花,包裹在黑色直筒褲內的雙腿,像是沒有一絲察覺,一步比一步更沉穩的靠近。越是走的近,越讓人驚歎於女子與生俱來的氣質,那雙寒池蓮花般的雙眼寫滿了不能靠近。“咳咳……”屋子內的兩人很快失了神,坐在掉了色木桌後的人,像是為了找回自己的場子清清嗓子幹咳兩聲。霎時間,奇妙的氛圍被打斷了。“你給我等著。”原本來砸場子的章鵬,衝著桌後的蔣三棱瞪了兩眼,無聲的撇下這句話,匆匆擠開門邊的穿著黑色運動服,一前一後站在門邊兩人朝外走去。“小姐,請問需要什麼幫助?”理理發黃的白大褂,蔣三棱難得從桌子後麵站起來,撥拉了一下不長的寸板頭,眼睛直直的盯著麵前的冷豔女人。不得不說這膽子不是一般的大,一前一後站在門口的兩人對視一眼,都看懂了對方眼睛中的意思。“消毒水,鑷子,繃帶。”姚汐媛丹鳳眼如同無物般,掃向蔣三棱身後的藥品櫃,連敷衍都懶得給蔣三棱,不免的讓人覺得有些尷尬。“媛姐的話你沒有聽到嗎?還愣著做什麼!”淡紫色衣裳上的血跡仍舊在逐漸暈染著,看著蔣三棱的發愣,離門遠一點的人終於是暴躁了起來,擠開前麵的同伴,衝過來衝著蔣三棱推搡著。蔣三棱狹長的雙眼微微閃動,“哎喲……不好意思啊兄弟,腳滑了一下。”拖著衝過來的程剛的手臂,蔣三棱臉上帶著訕訕,轉身將姚汐媛開口要的東西遞交上去。“媛姐,咱們回車上包紮。”程剛瞪了一眼仍舊雙眼像是黏在姚汐媛身上的蔣三棱,得了後者一個不甚在意的笑容。虧得長了個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心眼怎麼小?蔣三棱咂吧著嘴。“嗤呀……”像是來時一樣,匆匆忙忙森黑色的轎車再次離去,歸於地麵的塵土泯滅了曾經有人來過的痕跡,隻是診所內的一片狼藉,證實著之前的事情。再有,蔣三棱微笑的揚起嘴巴的一角,攤開手掌心,“這是個什麼東西?”四四方方的木盒子不過火柴盒大小,但是程剛被人刻意護著的姿態,與他上前時仍舊不忘記護一下口袋的姿勢,讓蔣三棱著實好奇,曲指蔣三棱緩緩的扣上盒子的邊沿。“媛姐你好些了嗎?”黑色轎車外,程剛腦門上都是汗水,一雙銅鈴似的大眼隔著車窗朝裏麵看去,卻被玻璃紙阻隔著,任憑他再著急卻看不見一絲影子的晃動。身側的劉揚也揪了心,碰碰程剛虯起青筋的手臂,眼睛裏帶著擔憂,“你說……你說媛姐不會有什麼事吧?”稍稍吞咽了下口水,劉揚的尾音很輕。“媛姐當然不會有事!”程剛瞪著銅鈴大眼,衝著劉揚一聲粗吼,手臂上的青筋更加明顯了起來,加之他的身材給了劉揚不小的壓迫感。“我……我也隻是擔心……”劉揚幹笑著擺擺手,看著程剛轉臉又朝著車內看去,忍不住一聲唏噓,程剛的這個性子,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受得了的。“媛……”“我沒事。”程剛再次開口,被打開的車門內傳開的女聲打斷,瞬間安了心的程剛整個人的身子看起來都沒那麼帶滿壓迫感了。扶著車門,程剛擔心的看著正朝著車外望的姚汐媛,“要不……”“東西呢?”聽著姚汐媛的詢問,程剛將原本嘴邊的話咽下去,快速將手朝著口袋中掏去,舒展著的濃眉突然皺起。像是不敢置信,大手在口袋中用力的來回扒著,像是要將口袋給撐破一樣,卻沒有搜尋到他要找的東西的痕跡,“怎麼可……”程剛銅鈴般的眼睛染上怒意!“不見了?”姚汐媛靠在車內,無血色的臉上帶著平靜,看著程剛臉上的表情變化,看著他那又驚又怒的臉,她如此平靜的詢問像是陳述。“媛姐……我!”雙拳狠狠的砸在一起,程剛手臂上的青筋因為暴怒,像是活靈活現的地龍一般,腦門上也因為惱怒憋起了青筋,“我這就去找回來!”“怎麼回事?”晚一步劉揚就要被急衝衝的程剛給甩在了這荒郊野外,感歎幸虧他眼睛尖的同時,劉揚拉上了安全帶。透過後視鏡劉揚看著雙目平靜的姚汐媛,縱然是隔著後視鏡,他也有些不敢對上她的眼神,心虛的將目光挪向臉色通紅耳際都冒出汗水的程剛,隻聽他咬牙切齒的道:“東西被那個庸醫給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