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洛雲殿,洛染衣照常喝茶吃飯,練字作畫,然後更衣就寢,仿佛下午的一切都沒發生過。如絮也不提,下午的事實在讓她很憤怒,那種感覺簡直比別人罵自己還要生氣,所以她對娘娘的做法沒有任何異議,至於後果,她偷偷看了眼淡定無比的娘娘,她就是無端相信娘娘會擺平一切的!
一夜無夢。
而第二天一早的皇宮則熱鬧萬分了。洛染衣剛打理完一切,便有人來請她到若水閣,不慌不忙地喝完一杯茶,她的眼裏劃過了然的自信,果然…寧菀最後還是告到了謝容那裏,嗬…她倒是很好奇謝容究竟會怎麼做呢。
先打發人回去了,她放下茶杯,起身,卻是緩步走到了書桌前,拿起毛筆開始作畫,如絮眼看著她一筆一筆勾勒著,傻眼了,“那個…娘娘,您,不去嗎?”
洛染衣輕輕畫下一筆,頭也不抬“去幹什麼?”
……
如絮淚奔,娘娘您要不要這麼淡定,難道剛剛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眸光輕輕掃過正低著頭滿臉糾結的小丫頭後又落到畫上,多了一絲笑痕,像湖水中央被投進一顆石子,蕩開淺淺的漣漪,隻是很快又歸於平淡。
堪堪將輪廓大致勾勒完的時候,標誌性的公鴨嗓在殿外響起“皇上駕到!”
一抹明黃色隨即染進這殿堂內,呼啦啦跪倒一片,這次洛染衣倒不是無動於衷了,她放下筆,看向立著的男人,“不知皇上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謝容沒開口,一旁的寧菀卻衝了上來,哭哭啼啼的“洛妃妹妹,你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我知道你對我身有皇寵心懷不甘,可你為何要對我的婢女下手?”
洛染衣看著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連一絲表情都沒變,待她哭訴完,才開口“你們都知道了?看來那兩個婢女還算命大。”
這一句坦白的不能再坦白了,以至於眾人包括寧菀都楞了一下,按照正常劇情發展,不是應該先辯解幾句嗎?早就打好腹稿來應對對方的寧菀此時竟哽住了。
“你們現在是來問罪嗎?”洛染衣撣了撣衣袖,目光掃過眾人。
“你動用私刑,謀害人命,難道還構不成罪嗎?”一個妃子盛氣淩人地質問,看樣子應該是寧妃那一派的。
“隻是替寧妃管教下人罷了,皇上認為這有錯嗎?”沒將對方看在眼裏,洛染衣似笑非笑地看向謝容。謝容自始至終都沒開口,隻是一雙眼盯著她,聽到他的問話,眸子深處不動聲色地劃過一道暗芒,良久,才開口“剛下朝,你們就鬧起來,存心不讓朕安穩嗎?朕累了,回朝陽殿。”
“皇上…”寧菀驚愕地回頭,卻隻看到一個背影,瞬間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背過去。
眾人更是驚訝,這這這…皇上就這麼算了?
“寧妃,回吧,還有,好好管教下人,不然我不介意再幫你一把。”洛染衣轉過身去,回到書桌前,繼續作畫。
寧菀簡直要被氣瘋了,惡狠狠地甩下一句“洛染衣,我和你沒完!”,隨後氣急敗壞的離開了。
等到所有無關的人離開,洛染衣才抬頭看向窗外,細細微風,曳曳紅花,謝容,你以為你打的算盤我不懂嗎?
表麵上是我利用了你的愧疚,可實際上卻是你利用了我。
新皇登基,皇位又來的如此不光明正大,難免不遭天下人詬病,你留下我,無非是為了體現你的仁慈,對這個被你扣上亂臣賊子名號的洛氏家族的仁慈,而你放縱我,則是更加體現你的仁德和我這位罪臣之女的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