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對於小劉村的人來說依然是平凡的一天,早上五六點村上的壯勞力向往常一樣出山勞動,婆姨們也早早的離開那相比較而言“還算”溫暖舒適的被窩,給自家的男人們準備吃食了。新的一天在這家家戶戶煙囪中冒出的縷縷炊煙中又開始了。像這剛剛漏出的“魚肚白”一樣鮮活而又一層不變的重複著。
小劉村,大部分人都是姓劉的,其中也有不知是哪一年間遷來的幾戶外姓人家。因為人少,在村裏這一姓還是很團結與本分的。倒也和本村人相處的和和睦睦,人力人外有啥困難,還是有人幫襯著。
太陽也像一個懶床的孩子一樣,迷迷糊糊的也升起來了。婆姨們也做好了飯,估摸著自家的男人也該回來吃早飯了,回屋照顧孩子們起床,早上出山的男人們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早上因為天氣還不是太熱,這些莊稼漢都會早早的起來去地裏幹上一會,然後在回家吃早飯。
王友朋也走到了自己家門口,可是卻沒進去,蹲在門口點起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大口。自家的婆姨看了想說啥可是張開嘴又啥也沒說,歎了口氣,腳上像有兩塊大石頭似的回屋照顧小兒子起床吃飯。王友朋,早些年間遷到小劉村,當時逃荒走到小劉村餓昏了,小劉村的人就了他,以後他也就在這落下了戶。王友朋爺爺那一輩家裏還比較殷實,聽他的父親說在當時還算是衣食無憂,爺爺是個教師先生,自己的名字就取自《學而》: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到了他這一輩家裏就落敗了,自己也是鬥大的字不識一個。但他卻得意自己這名字,覺得在這些莊稼漢中,自己是跟他們不一樣的,但隨著現實的拷問,自己那鬢角慢慢爬上的白發,他妥協了,覺得自己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他把自己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王老漢吸完煙,起身打掉身上的土。衝裏屋大聲喊著飯做好了沒。這一聲就像那電視上那些老舊的火車噴出的白煙一樣,讓人們覺得是這生活的壓力,人生的重負,讓他承受不住,而對這世界的報複與譴責一樣。田巧英在屋裏也在小聲的抽泣著,一邊給兩歲的小兒子穿衣,一邊連聲的答應著丈夫。
田巧英,把孩子從炕上抱下來,趕緊給丈夫盛好飯,端上一碗鹹菜和倆黑饃饃就出去了。王有朋望著這些,想到自己的大兒子,就心裏惱的想把這桌子給掀了。沒吃兩口丟下碗筷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