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豔陽高照,午後的鄉村街道一片祥和寧靜。
人們或許都去上班勞作了,這裏現在是一隻隻放養狗的天下。它們有的獨自臥在自家門前閉著眼睛打瞌睡,有的三五成群在街角的垃圾堆裏左聞右嗅,刨食著人類的殘羹剩菜,有的臀尾相連,做著羞羞的事情。
不遠處一個體態豐腴的年輕女性,雍容雅步的從這些狗的身旁經過,手裏牽著一隻栓著牽引帶的小型寵物狗。走到一個牆角的時候,小狗停下腳步,背一拱,屁股一撅,一條棕褐色的狗糞便落到了地麵上。
突然,一個男人大喊著衝了過來,衣服上沾滿血跡,手裏握著一把長柄四股鋼叉,腰間還別著一把尖利的宰羊刀,一下子,他把鋼叉刺進了一隻狗的體內,穿膛而過,狗一聲慘叫,抽搐幾下,倒地而死。
聞到同伴血腥味的狗們四散而逃,看到這一幕的牽狗女人呆在原地,待她反應過來想跑的時候,男人已發瘋似的衝到了眼前,他高舉鋼叉,向下一戳,毫無反抗能力的小狗慘叫一聲,被釘在了地上……
郭程是一個肉羊養殖戶,供應著鎮上幾家羊肉館的生羊肉,生意還不錯,小日子過的也挺美。唯一的缺憾可能就是,在老婆生完孩子就跟人跑了的五年後,三十歲的他仍單身一人。父親在三年前去世,他和母親在一起生活。給他帶了五年孩子的母親沒少嘮叨,還是要再找一個媳婦,照看孩子,分擔家務。
年中,媒人找上了門,介紹的是鄰村的一個姑娘,28歲,沒有結過婚,長相端正,沒有大病。姑娘名叫馬婭,和郭程見了一次麵,雙方就敲定了婚事,當然這無關愛情。
郭程對馬婭的長相很滿意,但又有一點不解,她長相是討男人喜歡的那種,怎麼落成了一個28歲的老姑娘了呢,特別是在自己所身處的早婚早育的農村,這不太合理。於是讓母親托人到鄰村打聽這姑娘的背景。
原來,馬婭曾經是一個女大學生,在大學裏談了個私定終生的男朋友,不料,男友卻背棄誓言,把她拋棄了。心如死灰的她一度輟學回家,在家裏也是茶飯不思,鬱鬱寡歡,甚至有幾次企圖輕生,沒辦法,家裏人把她送進了精神病院。
醫院稱這是心理源性抑鬱症,除了要長期配合藥物治療外,家人還要注意給予其足夠的陪伴和心理疏導與安慰,這種病是完全可以康複的。
馬婭現在的狀況確實比以前好多了,至少光從外表,是看不出她是一個曾經有重度精神問題的人,就是還是不太愛說話,不喜歡和人溝通。
兩年前,馬婭的父親因病去世了,天意弄人的是她的母親也患上了乳腺癌,被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期,割掉雙乳也無法阻止癌細胞向全身的轉移和擴散,母親每天被病痛占據和折磨著,也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她很著急的想給自己唯一的女兒找一個托付和依靠。
郭程了解情況後,心裏閃過一絲顧慮,但隨即又打消掉了,他想誰還沒有點過去,不正是因為這姑娘太重感情,才讓她落入了感情的漩渦,有了心病,不像自己原來的老婆,說跑就跑,連還在繈褓裏的親生兒子都不顧,鐵石心腸。仔細想想,自己和這姑娘還有些同病相憐,都是被負心人所辜負。況且這姑娘的出眾的長相,不說自己跑掉的那個老婆,就是這十裏八鄉,也很難找到出其右者,娶了她,自己不虧。
一個月後,郭程一家在村裏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地把馬婭娶進了家門。鄉鄰們都附和著說,這新媳婦長得可真是水靈,老郭家這回祖上可真是冒了青煙,郭程和母親倆人聽後都喜笑歡顏。
熱鬧了一天的喜事結束了,來賀喜的鄉鄰都紛紛散去,喜宴上陪了不少酒的郭程,到了晚上還是醉意朦朧。
他來到張貼了大紅喜字、掛滿小紅燈籠和小氣球,布置的很漂亮的喜房。新買的雙人真皮實木軟床上麵也鋪著大紅色的床單,馬婭坐在床沿上,頭微微低著。
“媳婦兒,咱們睡……睡覺吧。”郭程緊挨著馬婭一屁股坐在床上,嘴裏有點酒後大舌頭的說道。
馬婭默不作聲的起身把身子挪到床的另一頭,離郭程一米開外,又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