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溫說:“多謝大榮夫人!大榮夫人,我已將你的府邸打掃幹淨,重新粉刷,布置一新,派了軍兵給夫人看守,夫人有什麼要求就找我,我張溫盡力而為.”
又往前走兩步,王璽兒甩眼看見一個人,怒不可遏,上前惡狠狠地說:“你個老糊塗,昏庸無道,惡貫滿盈,活該你喪失江山,斷送前程,死有餘辜。”
“是是是,大榮夫人,朕昏庸,朕昏庸,誤聽讒言,不分青紅皂白,誤殺徐榮將軍一家,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賠罪的正是漢獻帝。
看得出來,把王璽兒氣的直翻白眼,但卻無可奈何。
緊接著又過來一個人,笑嘻嘻地說:“徐夫人,可還認識我呀?”
王璽兒又惡狠狠地說:“你個小賤人,扒你的皮認識你的骨頭,你給我等著,我和你的賬還沒算完,你回去把脖子洗幹淨了,等著挨刀吧。”
王璽兒前後左右張望一下,似乎在找什麼人,但失望了。
蔣琬把王璽兒請進官府,分賓主落座。夢遊坐在王璽兒旁邊,小紅站在王璽兒和夢遊中間靠後的位置,給兩個人保鏢。蔣琬、張溫等人坐在對麵,主席位置卻沒人坐。
當然,那是夢遊的寶座,夢遊不坐沒人敢坐。
又是客氣之後,王璽兒開口道:“蔣琬蔣將軍,素聞將軍賢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有將軍這樣的賢才,何愁江山不穩,天下不安。我一屆女流之輩,頭發長見識短,飛來仙客的大名如雷貫耳,我殷切想拜見一下飛來仙客將軍,不知能否如願乎?”
王璽兒的話說的非常委婉。
沒等蔣琬回答,小紅苦著臉小聲說:“夫人,你怎麼糊塗啦?胡仁就是飛來仙客呀!”
王璽兒瞪著眼,張著嘴,腦袋像木偶一樣機械得一寸一寸轉向夢遊,傻看了半天才合上嘴巴,咽了一下口水:“兄,兄,兄弟,可,可是真的???”
夢遊微微一笑:“嫂夫人,怎麼,你看兄弟不像嗎!”
王璽兒轉向蔣琬:“蔣將軍,這可是真的???”
蔣琬把臉一沉,橫眉怒目,一拍驚堂木,“啪”的一聲,怒吼道:“大膽王璽兒,該當何罪。派人刺殺我家將軍,其罪之一;屢屢欺負我家將軍,其罪之二;使用各種手段,脅迫我家將軍,其罪之三;有眼無珠,藐視我家將軍,其罪之四;處心積慮,搶奪我家將軍城堡,其罪之五。忘恩負義,道德淪喪,其罪之六。王璽兒,六大罪狀,死不足惜。千刀萬剮,難解我等臣子心頭之恨。我家將軍仁慈,不與爾等計較,我卻不能不為我家將軍伸張正義。來人,將王璽兒推出去,斬!”
蔣琬一聲令下,“呼啦”上來一群刀斧手,按住王璽兒就往外推。王璽兒不卑不亢,一言不發。
小紅可急了,抓住夢遊的肩膀:“夫君,這是怎麼回事呀?不可以,不可以斬殺夫人,你快說話呀!夫君,快說話呀!”
夢遊沉了一下臉:“小紅,曾經我問過你,我和夫人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你說誰都不救。現在就是我和夫人同時掉進水裏了,你為什麼救夫人呀?”
“夫君,我錯啦,你原諒我吧!夫人是我的再生父母,夫君是我的衣食住行,我豈有不救之理呀!還有,彩荷姐姐是我的手足,豈有手足相殘之理!夫君快說話,免夫人一死。”
夢遊伸出一隻手,橫在小紅麵前:“好,小紅,你拔出寶劍,砍掉我一隻手,我就救大榮夫人一命,否則,我救不了。”
小紅“倉啷啷”拔出寶劍,橫在自己脖子上:“夫君,我即救不了夫人,也不能砍掉夫君的一隻手,我忠義不能兩全,隻有自刎謝罪!夫君,來生再見!”
夢遊趕緊抓住小紅的手:“小紅,你長長腦子。你救不了大榮夫人,我也救不了大榮夫人。國家大事,不能以兒女私情來衡量,不能官官相護,不能講個人感情。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果彩荷犯了國法,我一樣斬殺她。小紅,你要自刎謝恩,我也沒辦法。不過我勸你一句,要等著夫人被斬之後,你再自刎謝恩。
小紅挺聰明,立刻放下寶劍,不再言語。
沉靜片刻,張溫站起來,給所有人施了一禮:”堡主將軍,蔣大人,各位同僚,我並非給王璽兒求情,獎罰分明就是立國之本。但下官深受偏聽偏信之苦,誤殺了許多忠臣良將,罪不容誅。但我遇到知人善用的堡主將軍,獲得重生,死裏逃生,感謝堡主將軍,感謝董小宛夫人,感謝大榮夫人,感謝眾位同僚。熟話說,吃一塹長一智,我再也不做糊塗將軍了,殺人我也不怕,被殺我也不怕,但我絕不聽一麵之詞。蔣大人指出的罪行,殺大榮夫人一百次都不解恨,但這是蔣大人的一麵之詞,無憑無據,不能作為呈堂證供。在座同僚,及其蔣大人如果不能拿出證據,我反對斬殺王璽兒。
又沉靜片刻,眾文官武將互相看看,全都站起來,紛紛向夢遊求情。
夢遊清理一下嗓子,鄭重其事地說:“眾位大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切按律行事。說漢獻帝是個傀儡,我也是個傀儡,我就是瞎子的眼睛,聾子的耳朵,生殺大權攥在你們的手裏。我隻有一雙眼睛,一雙耳朵,能看見多少,能聽見多少,我能管多少,一切是非曲直都靠你們去分辨,靠你們去發現。如果你們都說雞蛋是樹上長得,我隻能昧著良心說,是,對。我看見了,雞蛋上還有把。如果大家都不說真話,那麼假話就是真話。好了,殺不殺王璽兒,你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