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節
弄巧成拙
別看尤三娘是個要飯的,但打扮起來,不亞於天女下凡,再經過小紅的指導、化妝,行走坐臥,舉止形態,正如華貴典雅的富家小姐,儼然一位大家閨秀,絕世美人。隻是那屁股,一扭一扭的,像個狐狸精。用一把扇子,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美目,更顯得神秘多彩。
要說,尤三娘一個大字不認識,但心靈手巧,教她什麼就會什麼。這一套行走坐臥,都是小紅臨時教她的,像模像樣,鄭重其事得姍姍而來。穩了一下心神,先躲進屏風後麵。
秦二世得到許可,被老媽子邀請到客廳會麵。差點沒把他樂死,夢寐以求的天下第一美人,就在咫尺之遙,隻要踏進會客廳,就要美夢成真了。
在五六個侍女的扶持下,秦二世下了車輦,在老媽子的引導下,走進大門。
夢遊就在門口迎接,躬身施禮,表示尊敬。夢遊想好了,隻要有風吹草動,就先弄死這個王八蛋.
秦二世一眼看見夢遊。夢遊的形象也太寒酸了。秦二世的笑容驟然消失:“你是什麼人?”
夢遊一躬身:“回殿下千歲,草民是西施小姐的家奴園丁,是打掃衛生的,剛剛清掃茅廁,請殿下千歲贖罪。”
秦二世趕緊一捂鼻子:“鞥,什麼味呀!”隨即說:“來人,賞他兩個金元寶。”然後擺擺手:“去去去,一邊去吧。”
秦二世裝的很斯文,一步三搖,經綸滿腹的樣子,嘴裏還念念有詞:“一座瓊樓拔地起,四角玲瓏美人脊。山好水好人更好,樓內藏個小妃子。”
夢遊嗤嗤發笑,還行,雖然詞不達意,但人家能七步成詩,也算是才高八鬥啦。
秦二世斯斯文文地走進會客廳,在八仙桌前的八仙椅上落座。一個老媽子端來一杯香茶。並且在一旁伺候著。另一個老媽子柔聲細語地說:“小姐,殿下千歲等候多時了,請小姐快快過來拜見殿下千歲.”
這時隻聽微步輕柔,伊人飄香,尤三娘由小紅攙扶著,金蓮寸步從屏風後走出來。
秦二世正裝模作樣端著茶品味。兩隻死魚眼緊盯著屏風的盡頭,一眼看到尤三娘用扇子遮住的半個臉,頓時呆若木雞,失去斯文,失手脫落茶杯,灑了一身水。
平心而論,尤三娘雖然比不上天下第一的美人西施,但經過化妝,也絕不遜色。再用扇子遮住半張臉,僅露出一雙美目,越發顯得神秘美豔,光彩照人;再一點就是人的名樹的影兒,都說西施美,哪有敢說不美的,還有小紅做襯托,整個一天女下凡,不美也美。
尤三娘微微施了一禮,柔聲細語:“殿下千歲在上,小女子見過殿下。殿下英俊瀟灑,儀表堂堂,風度優雅,氣質軒昂,猶如月中的吳剛,人間的潘安,天上的李靖,地上的範蠡,光芒四射,萬人敬仰。小女子早有心結交殿下這樣的人間嬌寵,天宮的驕子,宇宙的尊者,世間的霸主;隻因小女子出身卑微,家境貧寒,無德無才,一無是處,不敢麵見殿下,愧對神靈,難見祖先。今日有幸一見,茅塞頓開,心曠神怡,讓小女子折服,三生有幸而難忘懷。小女子愚鈍,耳目閉塞,缺乏遠見,願聽殿下千歲教誨,死不敢忘矣!請殿下教誨!”
誰說尤三娘不會說話,就這幾句話把秦二世美得姓什麼都不知道了,不飲自醉,不餐自飽,不眠自醒,不亂自慌。
哈哈!當然,這些話都是夢遊教給她的,尤三娘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數數隻能數到三,不是名字裏有個三,也隻能數到二。不過尤三娘就是心靈,記性也好,一教就會,就忘不了。雖然不知這些話的意思,但照葫蘆畫瓢,一字不落的都說出來了。反倒是秦二世像頭笨豬,心意飄飄,心猿意馬,語無倫次,貽笑大方。“啊,好,好,美,美,第一,第一。”
秦二世隻顧著看美人了,說的什麼也不知道,想說什麼也都忘了,憋了半天才說:“美人,我給你帶來金山銀海,美玉珠寶,山珍海味,飛禽走獸。美人,你說吧,想要什麼?想當皇帝也行,我就把秦老頭趕下去,你來當皇帝,我來當妃子.你說吧!”
這裏要說一下,由於夢遊事先沒想到秦二世會說出這樣的屁話,所以就沒教給尤三娘怎樣對答這樣的狗屁問題,導致尤三娘頓時亂了方寸。
“啊,秦皇帝呀,啊不是。萬歲殿下,不對!啊好,那我就實說吧,你想娶我做老婆,必須明媒正娶,必須下聘禮,必須風風光光,必須讓我管家,管錢,什麼都要聽我的,要一夫一妻製,不能三妻四妾,還要當皇帝,號令天下,收上來的份子錢都要交給我,對百姓要好,要像親人一樣,就跟你的手一樣,對我要舉盤子過頭(舉案齊眉),我唱你隨著(婦唱夫隨).不然的話,少跟姑奶奶我裝大瓣蒜。回去吧,趕緊給我下聘禮。”
得!全砸了。
尤三娘也沒想到秦二世不按套路出牌,夢遊教她的那些話都沒用上,隻好胡亂撿了那麼幾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來答對秦二世。
小紅離得最近,聽得最清楚,心裏頓時緊張起來,渾身冒冷汗。夢遊形象邋遢,不敢靠近,隻能站在門外,也聽得清清楚楚。聽完了,也明白了,戲演完了,這就是閉幕式了,接下來隻能準備逃跑了。
也怪了,秦二世根本就沒聽尤三娘說什麼,心猿意馬,早已想入非非,隻聽到最後一句,“趕緊下聘禮”。不假思索,順口就說:“好好好,美人兒,說吧,要多少聘禮?”
尤三娘這回更說不出一二三來了,吭哧癟肚地說:“我要,一加一,再加.我要,千.還有萬.就是一堆聘禮。”
這回秦二世可聽糊塗了,瞪著死魚眼問:“你說什麼,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