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詩輝沒有任何動作,一雙眼睛似乎在盯著老太太,我還能從中感覺到了屬於他的溫柔。
“這是誰?”後麵的人反應過來,問道。
“是秦叔。”老太太最小的女兒叫道,聲音裏透露出了驚訝。
她認識秦詩輝?我愣了愣神,難道這兩個人之間還有什麼淵源?那現在這個情況就有一個很好的解釋了。
“你怎麼認識他的?”我問道,說話的時候也不忘注意著冰箱前麵的秦詩輝,秦詩輝似乎有了人的意識,卻也隻是靜靜地呆在老太太身邊。
秦詩輝會喚醒老太太嗎?我這麼想著,要是真的這樣那就麻煩了。
“他以前來過我家……”老太太的小女兒低下了頭,說話時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氣。
“長話短說!”我生氣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慢吞吞的,想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我媽為秦叔……殉情了,她就是自殺的。”似乎是用光了所有勇氣,這個小女人跌坐到地上,“我媽不讓我說的,但是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唉,兩個人都將近一百歲了,要想在一起,怎麼不早點呢?我哀歎了一席,這也許就是命呀,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聽了她的話,我覺得秦詩輝喚醒老太太的可能性更大了。我連忙閃身過去,又是一道符咒,上次有人幫你揭開符咒,現在還不乖乖就範?你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我看著一動不動的秦詩輝,他已經變回了之前的樣子,同樣的沒有生氣,老太太的家人都哽咽著,在商量過以後,小女兒問我,能否把他們倆的法事一起辦了,錢他們付雙倍的。
我搖了搖頭,怎麼好意思收兩份錢呢?
我把昨天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他們也沒再要求付雙份的錢了,都安安靜靜地聽著我的話,這個秦詩輝是可憐了一點兒,難不成讓老太太的家人也作為他的家人?這似乎是不可能的,於是我打了個電話,因為之前與秦家人通過電話,通話記錄還是在的,所以我很輕易地就把他們叫來了。
我打電話過去那會兒,他們還在發瘋似的找著秦老爺子。
“現在屍體也不便搬運,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不如把法事在這兒一並辦了吧?”我說道,看起來,這兩家人的關係好像不太好呢,但是老太太的子女倒是很尊敬秦詩輝,這個差一點兒跟他們在同一屋簷下的老人。
幾個人都攤攤手,表示沒有意見。
這樣倒好,一下子就辦了兩件事,省得再忙活了。
第二天,派了幾個小男孩小女孩去采花,準備中午的時候用,我詢問了秦家的老大,那缺了一半的符咒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家老大模模糊糊地說十幾個小孩子貪玩,開了門把那符紙撕了來玩,也沒管有沒有關好門,就這麼跑出去了,沒發覺秦詩輝沒了那半張符紙以後就活動自如了。等第二天他們準備把秦詩輝運到火葬場的時候才發現門被打開了,秦詩輝不見蹤影,於是發了瘋地去找失蹤的秦詩輝。
我直覺事情沒那麼簡單,但是這又與我何幹呢?我隻管把這個秦詩輝製服住了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是別人的事情,到時候事情一脫手,再來找我就是另一單生意了。
到了中午,仍是我領著這兩家人去往火葬場,沒想到到了火葬場秦家人倒還看見了親戚,都過去聊天,我搖了搖頭,隨便拉起一個人就往裏麵走,現在應該辦手續了,要不然這麼聊下去,什麼時候才能走呢?這個地方可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幹淨。
坐在一個露天的場所裏麵,等到了老太太那家人,他們像我教他們的那樣,都一個勁地喊著“媽”“奶奶”“外婆”,一直到確認完畢,把老太太送進了火葬室裏麵,看見“工作中”這幾個字亮了,好幾個人落了淚,倒與秦家的人成了反比,人呐!
聽說,那件事情以後,秦家的老宅子就空了,那些人都搬了出去,官司打得火熱,卻始終沒有一個了斷,到最後,他們都沒有打官司,爭財產了。
據說,秦家的那些房子都鬧鬼,好不恐怖呢,誰敢進去住呢,何況是這些做了虧心事,心裏有愧的人。
到最後,我也不清楚當初冰箱為什麼沒能凍住秦詩輝,讓他有機會出來作亂,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額頭上的符紙會被撕下一半,我是不會相信秦家人的說辭了,但是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在作怪……是誰?或許是秦家人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