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氣憤，還是氣憤。
程晨差點就轉身過去找雲溪理論了，但他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雙雲峰就在那裏，亙古不變。什麼時候都能去報仇。
“你和雲溪認識？”白平生重新跑到程晨的肩膀上說道。
“豈止是認識。”
程晨瞧著越來越近的集市，腳步又快了幾分，“這事不提也罷。”
“你這個人可真有趣。”白平生的眼睛掃過人群，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影子。
“什麼有趣？”程晨看著黑貓跳到地麵，衝著人群大喊：“小心！”
程晨不解地看著黑貓，隻聽轟地一聲，人群之中發生了爆炸。
那騰起的氣浪掠過程晨的臉龐，一同經過他身邊的似乎還有建築的碎片和人的殘骸。
附近的人們聞訊趕來，見到爆炸過後的慘狀，心裏不寒而栗。
遍地都是傷員和屍體，那些僥幸在爆炸中活下來的人們的哀嚎和痛哭，不亞於程晨曾經受過的創傷。
這是毫無征兆的襲擊，沒有人看見誰是凶手。
“這是修煉者幹得出來的事情嗎？”程晨縱使經曆了無數的磨難，也覺得膽寒。
白平生道：“這就是修煉者的世界，隻不過之前有人幫你們遮擋了黑暗。當你們直麵這個真實世界的黑暗以後，你還能冷靜的思考，做出你自己的判斷嗎？”
當世五大國之一的夜嵐國腹地，鬥武大會之中號稱最嚴密，最強大的守護法陣，沒有能夠防禦住內部出現的襲擊。
程晨就站在事發現場，親眼目睹了爆炸。這是惡劣，恐怖，無法用語言形容的事件。
薑舜華姍姍來遲，看見這片瘡痍滿目的景象，咬著牙走進了現場。
但其他鏡花湖弟子就不像她有這麼好的承受力了，有的人當場崩潰，失聲痛哭，有的人忍不住吐了出來，有的人直接暈厥倒地。
隻有少部分人扛住了這股衝擊，堅持去醫治傷員。
“程晨，過來幫我一把！”薑舜華拿出藥箱裏麵的紗布，“人太多，我忙不過來了。”
程晨回過神，跑到薑舜華的身邊說道：“怎麼幫？”
“把他的腳掰開，這樣蜷著我無法給他上藥。”
麵前的天劍門弟子躺在地上，顫抖道：“大夫，我的腳沒有知覺了。”
“沒事，都會好起來的。”薑舜華在紗布上抖了一些藥粉，然後程晨把弟子的腳掰直。
整條腿上麵焦黑的肉被薑舜華的手一碰，便嗖嗖地剝落。
“大夫，大夫怎麼樣了？”天劍門的弟子痛得閉上了眼睛，薑舜華吸了口氣，用千紅針挑掉已經失去活性的肉。
程晨看出來這名弟子的腿幾乎報廢，但是薑舜華不想放棄，她越是使用千紅針，就越是見不到希望。
“小妹妹，放棄吧。”黑貓繞著天劍門弟子走了一圈，“他的情況你是明白的。”
“不，我不能放棄。”
薑舜華額頭滲出汗珠，“這條腿不能廢，它承載的可是這個人的夢想。”
白平生說道：“麵對現實吧。”
天劍門弟子哭了，他也明白自己的狀況，隻是不願意麵對現實罷了。
薑舜華捏著千紅針說道：“這靈階有何用？我們鏡花湖弟子懸壺濟世，卻不能用靈氣來救這條腿！”
“沒辦法。”程晨說道，“靈氣的誕生，便是用來殺戮。”
“殺戮麼……”薑舜華苦笑著，用千紅針封住了天劍門弟子大腿根部的幾處經脈，手中的靈氣彙聚到指尖對準天劍門弟子的腿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