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街道之上已然無人,再用不到與人擁擠,要不然平坦的道路不走為何非要攀門爬屋的,多雷人啊!
姬子身上墜著的人一腳輕來一腳重,嘟嘟囔囔口舌止不住。
瓊瑤鋪子前此時正斜躺著一人左顧右盼,這門檻都讓他給磨蹭幹淨了,坐沒坐像,臥沒臥像的,真不是一個老實人。他打了個噴嚏後用袖口抹抹自己鼻子上的鼻涕,亦不是一個愛幹淨的人。感到沒抹幹淨後,這才如珍惜珍寶一樣把兩手插袖的其中一隻手不情願的取了出來,哼唧一聲吼,一使勁就把手上長長粘黏的東西摔在門前,又在門上擦了擦手指上殘留的鼻涕,完後裝模作樣的輕嘔一下說“髒,當真是髒~”
這一聲下讓姬子不樂意了,剛才的那些可以不追究你,你這把鼻涕抹在了我門上後還嫌棄我髒,投胎投了個這樣厚顏無恥的皮子,還別說,真沒委屈了這人樣子,真是無比欠揍!
姬子緩緩走過,裝作路過的樣子,不經意間看了這人一眼,扶著燕尋風坐在地麵,自己則在這人跟前盤膝而坐掰著腳腕晃著手腕問道“來投奔人沒地方住了?”
這邋遢人反倒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姬子就聽他口中直說著什麼“這世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善人和善心”同時坐起倚門盤膝而坐雙手合十,號了一句“阿彌陀佛”。
這調侃的樣子逗姬子一笑,張口問道“你這是哪家的作派?”
誰料好說人不聽,冷哼一聲,驕傲答道“我可不是你想著的什麼叫花子,也不是來投奔人的窮親戚,我可是夏與都城祁陽最有名的送信人。”沒回答這個問題,倒是答了上個問題了。
姬子心中無奈,說來說去這人還是怕別人看不起他啊,這才自報家門,不過自己卻真真實實沒把他當做一個普通人,誰人會在衣裳低下無緣無故偷偷藏著一把短刀?別人看不出來向來眼尖的姬子可是一眼就給瞧出了端倪,於是他才故作偶遇施舍可憐人的樣子與他對視而坐抬口相問,隻作試探而已。隻是這人短刀可能隻是用來防身罷了的,眼中清靜毫無殺意,渾身上下也沒有狠厲之人透漏著的那般煞氣。若非如此,一個照麵之間他就身首異處了,還哪有功夫在這說話?隻是他姬子向來與人相交不深且都見過,這樣一個人坐在瓊瑤鋪子前著實難讓人心不生疑。
“就你這樣子,能是一個送信人?還是最快的?你說你是要錢最快的乞丐我倒是還信。”姬子雖是出言不遜,那人卻毫不在意,隻是老實解釋道“你別看我這樣,這可是曆來老人教給我的,人行走與外,得學會藏拙於身,送信不比其他,我功夫又不好,萬一哪天在路上碰見個劫匪,我不就命喪黃泉了?要我說啊,那些個錦衣華服單人單騎出來的人才是真傻,死要麵子,運氣一個不好都不用活受罪了,脖子上碗口大的疤就夠了。”說著說著,邋遢人渾身一激靈,估計是心中想著自己說的話,脖子一縮嘴一瞥說道“你說疼不疼?”
“要不你試試?”姬子開玩笑問道。這一句話說的邋遢人突然戒備了起來,雙手插胸向下,手卻是沒閑下來已經摸上了腰間上短刀的刀柄,以防萬一,身在他鄉,誰人可信?靠誰都不如靠自己,這讓邋遢送信人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去練武了,要不然渾身上下都是好功夫,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哪裏還用得著這般小心,真是少年郎你不識愁滋味,百般技藝一個沒學會。
姬子起身時,這邋遢人縮的更緊了,一雙眼睛死死盯住這人,說是虎視眈眈不為過,隻是這虎眼前的不是一隻羊,而是一隻猛鬼,躲人命鎖人魂的,著實不是善茬。
“你說你是送信人,也沒個包裹什麼的,信給放在哪了?就算你是送信人吧,可你說你是祁陽最快的怎麼也得有匹駿馬吧?這怎得如此寒酸?難不成你走過來的?”姬子直身時仿若不經意,連連發問又發問,兩腳並立於地,彎腰低頭俯身拍了幾下身上的泥土,口中直說著“這鬼天氣,白天冷,晚上更冷了,今個喝了一大些酒暖和起來的身子如今又給凍涼了,稍微坐一坐屁股就給凍發麻了,你衣服雖然穿的還算厚實,沒個遮風的地方真不冷?”姬子問道。
邋遢人忙搖頭,姬子歎氣,喝罵道,一步上前,臨腳一踏,差點兒踩在了這人身上,送信人一撲棱滾到僅有三階的台階下,怒目斥責道“你這人,穿的人模狗樣的真不是一個好東西,其他這麼大片地方,偏生要往我身上踏。”